“容姑娘,你可回来了!”浅忆前脚刚踏入门中,婢女言儿就急急忙忙迎上来,接过浅忆的医药箱,放到一边。“冰月公主因为和亲的事,今晨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中大发脾气。灵儿姐姐办法使尽都没办法劝服公主,想着姑娘和公主自幼交好,已经来请过姑娘十余次了,姑娘快去看看吧。”
浅忆轻笑:“是谁说咱们公主深居闺阁不闻外事的,现下消息倒灵通的很。”揉揉发酸的肩,嘱咐道,“我去看看,你记得把太后的药按时送去,太后不喜苦,送去时别忘了备上一份莲子糖。还有,记得把甘草茶多熬几份,送去各个宫里,最近风雨寒气重,提前预防着。”
“姑娘只管放心去,言儿记住了。”
冰月阁……
“滚出去!全部都给本宫滚出去!”伴随着冰月声嘶力竭的怒骂,不断的有东西从房中掷出来,大到木凳、小到珠花,零里零碎的散开一地,打的一堆宫女太监在门口告饶乱转,谁也不敢上前一步自讨苦吃。
“砰——”一只木凳被踢出,骨碌着滚到台阶下,被一双紫色苏绣虎骨鞋拦住了去路。
“哟,渊大小姐您可来了!”见到来人,掌事太监松了口气,匆忙从台阶上跑下来迎接。“您快进去瞧瞧吧!奴才实在是没办法了。”
凤眼一凛,轻叹了口气,解下披风交予一旁的婢女,几步并上台阶,一把推开了冰月的房门,喝道。“南宫冰月,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真该找浅忆给你好好扎几针。”在南朝,敢用这口气数落冰月的,怕是只有渊家钱庄的当家大小姐——渊纤念了。
此人行事向来果断,一贯的作风就是雷厉风行。当初接掌渊家钱庄时不过十五岁,在短短的四年里就把渊家钱庄的做大三倍。传闻渊家钱庄拥有富可敌国的资产,是真是假无人得知,只知道在南朝每十步就有渊家的产业,凡事商业几乎没有渊家钱庄不介入的。渊纤念也正因如此,当仁不让的成为了商行龙头。皇族的供奉、每年的兵粮费,几乎全是依赖渊家,渊纤念自幼就被送入宫中与皇子公主一同教习,与冰月更是姐妹情深。
“纤念!你怎么才来啊!”嘟囔着,冰月撞进纤念的怀中,抱着纤念哽咽着开始诉苦。忽而又抬起头,恶狠狠的对着门口的太监宫女一通发火。“看什么看!谁再看我就把谁关到柴房去,关个十天半月的!还愣着干什么,把门给我关上!”满头的头饰叮当作响,吓得一众奴才连连赔不是,匆忙退下。
“看你这么有心情生气,原是我关心则乱、瞎担心了半天。”推开冰月,掏出手帕上前递予她拭泪,自己找了把木椅扶正,坐下。“你啊,下次不是天大的事就不要让灵儿谎报军情,我这一进宫,又有一笔买卖告吹了,你可得如数赔我,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去你的,财迷鬼!”冰月夺过帕子,狠狠的瞪了纤念一眼。
“那条帕子是花了大价钱买的,看在姐妹情份上,你给一百两就成。”纤念很不识时务的插了一句。
“渊纤念!”冰月惊叫,“你脑子里除了钱还有别的吗?”
“纤念一向三句不离本,脑子里装的全是账本。这么多年,我们不是早习惯了么。”阁门拉开,浅忆含笑着走进。掏出绢帕,拭了拭额头渗出的细汗。
“浅忆,你可来了,你再不来纤念就会活活气死我的。”说罢,还不忘瞪一眼纤念。
浅忆笑笑,拉着冰月找了两把木椅,把她拖在座上。“在听你诉苦前,请让我先讨杯水喝吧,一路赶来,我可是干涸之鱼了。”环顾四周,见茶壶和茶杯飞的飞、碎的碎,见怪不怪的叹口气,转头看着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