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一番，斜对面耶律翀的眼神正投在她的身上，飞凤公主淡然一笑，举起茶杯，一个‘请’的手势，耶律翀举起茶杯，回了个手势，两人就这么隔空对饮。

杯刚放下，一旁的卫风便给她续了一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别喝醉了。”那声音怎么的就有些咬牙切齿？

飞凤闭了眼不流露情绪，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暗笑：阿风仍是认为我对耶律翀特殊了吗？好吧，似乎，确实是特殊了点，但为的不是前世的‘他’，而是今世的他，虽然夸大了些，但她明白这是‘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卫风此时心中确实是在纠结：还说不影响？明明就是对他另眼相待。

虽然知道不该情绪表露，但他还是朝着对面的耶律翀射去了一记眼刀，而耶律翀也没让他失望的收到了。

这个汉子，他见过两次，两次都是不同的面貌，但他对飞凤公主，似乎存在着异样的心思，数月前在盛江亦是如此，完全不像一个侍卫，他对她，不像是对一个主子，她是他保护的对象，保护的太多了。

思及此，耶律翀惊讶自己心中生出了一丝的不快，忆起当初见‘汪十一’时对她的无法解释的亲切感，这让他对自己怀疑了。他已是这把年纪，不论是何情绪，都不会轻易有的。这般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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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相迎。

飞凤没少见到凤凌云，但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四国聚会，这般的场合，凤凌云较以往更是气宇轩昂，天生的王者气度完全释放，那是不怒而威，天颜不可冒犯。

凤凌云阔步而行，昂首向皇帝主座，到了跟前，一个回身，双臂张开微微抬起：

“众卿家平身。各位使者不必多礼。”

落座后，凤凌云发表了对各国使臣的欢迎及亲切的问候，告知若有任何需求可直言相告，这是天和王朝的地主之谊该为的。

看向飞凤，这个外甥女是越看越满意。

“飞凤自出生便是我朝祥女，自幼文才武德出类拔萃，现今乃我朝第一位女将军，更可贵的是爱国忧民之心，乃我朝之典范。”

在场的天和王朝官员皆点头称是，皇上言之有理，就连蒙天硕也不例外，无意间瞥见蒙天硕的神色，飞凤心中暗笑：这必也是个相当护短的爹，只能听女儿好话，听不得女儿坏话的父亲。

“飞凤，蒙天硕。”

“臣在。”飞凤与蒙天硕两人走出案桌，下跪行礼，静等吩咐。

“你二人守护边疆有功，维护了我朝百姓，亦带来了这四国同聚一堂的盛会。朕，要赏你们，可朕没了主意了，就由你们自己提出来吧！”

当着不久前还在战场上拼命的大燕王朝使者的面封赏战将，多少有些不给面子，但原本就是大燕王朝理亏，他们自是不会在此时说话，且，凤凌云还是喜欢飞凤跟他说过的那句话：我的地盘我做主。

天和王朝，就是朕凤凌云的地盘，朕做主。

蒙天硕知道飞凤的机会来了，道：“谢主隆恩，老臣年事渐高，只愿这残躯能为我皇守的一方安宁。臣无所求，愿将赏赐转赠飞凤长公主，望皇上恩准。”

“爱卿向来如此，打仗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封赏的时候，比谁都推的快。”这一句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贬低。但蒙天硕无暇猜想皇帝心思，这本来就是武将该做的事，不够直白的太费脑子的，只要不关系到重视的人的安危，他是不愿动那个脑子的，权当皇帝的此话是无伤大雅的吧。

凤凌云道：“也罢，那就给了飞凤吧。朕的长公主，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飞凤等这句话也是等了数年了，这将是她走向自由的一个大的跨步，稳了一下心绪，道：

“飞凤想向皇上讨一圣旨。”

“哦？怎样的圣旨？”凤凌云问到。

“请赐飞凤‘婚姻自主’。”飞凤扬声清晰的出口。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婚姻自主？

身为一国公主，而且是最为尊贵的长公主，要求‘婚姻自主’？

谁人不知，越是高贵的公主，她的婚姻的政治价值就更高，私情是要完全撇开的。

飞凤抬起头，直接与凤凌云对视，那眼中的执着是那般的清晰。

案桌旁的卫风不比飞凤轻松，他比谁都清楚飞凤对这个‘自由’的渴望，她曾经说过：

“纵使一辈子都被困在皇室，困在朝野，身不由己，我也要那自己决定的婚姻。”

“女人啊，不怕嫁不出去，就怕嫁错了，一辈子的事，哪能交由别人来决定？”

各国使者也是惊愣，即使是在民风相对开放的西陵国，再任性的公主也不敢提出这个连‘奢侈’也形容不住的要求。

况且，如今所谓，那是在打破皇家祖例！

时间似乎停止了，飞凤在等待中不露一丝不安。凤凌云盯着她许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

“朕，准了！”

金口御言一出，那便是定局。君无戏言！

在满场的再次惊愣中，飞凤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对着凤凌云行了一个大礼：

“谢主隆恩！”

卫风与蒙天硕心中亦是大乐！

“平身吧！回座去，莫要耽误了宴会。”凤凌云心中似乎有一块大石落下了：当初护不住亲姐，这次，是不是护住了亲姐唯一的女儿？应该是吧，她看起来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