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确实是治咳嗽的,并无大问题,不过风寒咳嗽常用杏苏散,赵大夫开的这药方却是芫花散。”宜华回答,眉心紧紧皱起,想了想问道,“不过甘草反芫花,两者同食会让人四肢无力,渐渐消亡。我记着你平日里总爱饮一杯甘草茶,不知现在可还在饮用?”
柳寒晖眼中滑过一层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开口道:“我确实有喝甘草茶的习惯,没想到竟被姜氏利用了。难怪这药吃了七八天也未见好,原来还有这些个弯弯绕绕在里头,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柳寒晖一激动,咳嗽了起来,苍白的面上染上红晕。宜华忙轻轻地拍着柳寒晖的背,开口道:“姜氏算计我们兄妹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么激动又是何苦呢?坏了自己的身子,倒是便宜了姜氏。”
柳寒晖咳了一阵,渐渐平息。“宜华,你让下人带着那药渣子和药方去了那个医馆问的?”柳寒晖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
“云偌托了她哥哥去仁义堂,仁义堂掌柜的细细看过了这药渣和药方,说是并无问题。因着许多药方里都用得上甘草,那掌柜的也是个细心的,生怕还有别的药在用,便提了一句甘草反芫花,两者忌食。”宜华说了一遍,忍不住又怨起那姜氏来,“先前我们府里的府医一直是齐大夫,姜氏寻了个错处辞了他,换了个赵大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赵大夫是姜氏的人,没想到这才换上赵大夫,姜氏就下手谋害你,真是胆大妄为,真以为我们兄妹俩什么都不懂,由着她拿捏吗?”
柳寒晖只觉得心中大寒,姜氏虽不是他亲生母亲,但既然她已嫁入柳府成为他父亲的继室,他虽不亲近她,也把姜氏当成母亲般敬重。不料姜氏屡次陷害于他兄妹俩,原本也只是小打小闹,不伤及性命,如今却变本加厉,竟然买通大夫,要夺他性命!真是人情凉薄啊。
宜华和柳寒晖都沉默了半晌。
宜华把事情前前后后又想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大哥,你每日喝甘草茶的事连我也不大确定,这姜氏素来不与我们亲近,她怎么会知道呢?”
柳寒晖顿时醒悟:“你是说——有人泄漏了消息?”
宜华点点头,心中越发肯定:“喝甘草茶一事只有你近身服侍的人才知道,你身边近身服侍的,就只有两个一等丫鬟敏媛和敏婧,再有就是两个小厮阿阷和阿随了。大哥,你仔细想想,谁最有可能是姜氏的眼线。”
柳寒晖皱了皱眉:“敏媛和敏婧一直都挺好,忠心得很。先前祖母还说过让她们的其中一个做我的通房,她们大概是不会被姜氏收买的。”
“那阿阷和阿随呢?”宜华问。
“阿阷那小子有些木讷,平常见了也不大说话的,但这个人憨厚老实,我还是信得过的,若是他叛主,只能说平日里他伪装得太好了。”想到阿随,柳寒晖便有些迟疑了,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阿随嫌疑最大,“阿随嘴皮子溜得很,常常不见人影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况且上回我偶然听到他向阿阷抱怨我的不是,想来应该便是他了。”
正说着,屋外突然传来了响动。
“是谁?”柳寒晖开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