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封信给兰烬落看，绿珠笑得很孩子气，也充满着感激，“家里人给我来信了。说一辈子想要儿子，谁想到老了托女儿的福才能吃饱饭，住到新房子，兄弟们也才能读书。”

兰烬落看着信纸上还看不全的内容，眸子里的光微微黯淡下去：几年以来不闻不问，好不容易联络上了，竟然还是因为女儿给这个家带来了丰衣足食。就算古代女儿是赔钱货，但已经感激了，非得要在信里这样写吗？

他们不怕绿珠会难过吗？她看着绿珠，微微叹息。

“如果不是小姐，奴婢这一辈子也不能家里面做这么多。”兰烬落感伤的时间里，绿珠不知情地继续说自己的。

“……”兰烬落抬起头，微微地诧异。

“多亏了小姐……”绿珠低喃，眼圈泛红，连声音都哽咽了，可是脸上还带着笑意，是幸福的。

兰烬落忽然一笑，笑起自己过于复杂的情绪：从从小在这样的时代生存，绿珠的心远没有兰烬落想到的那样敏感而习惯于强求平等。

她那么单纯滴懂得感恩，那么单纯滴不懂得埋怨。

难怪小以说她算计的太多，说这是她致命的缺点。如今看来，确实是没错的。现代的那种敏感和平等的生活方式，在这个时代注定要受伤，也注定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绿珠这样单纯，真好。

“你也洗洗睡吧，天不早了。”兰烬落困倦地有点撑不住了，眯着眼睛美美地躺着。

“小姐，奴婢还有一件事要说，您再撑一会。”绿珠摇兰烬落的手臂，想把昏昏欲睡的女子弄清醒。

“还有什么事啊，明天再说不行吗？”兰烬落翻了个身，将绿珠的手臂推开。

“就几句话，说完了就没了。”绿珠好言哄劝，笑着俯下身将慵懒的女子推起来。

“什么事啊？”兰烬落软软地被托起来，没骨头一样借着绿珠的力道就那样倚着。

“今天易大人也来过了。”绿珠在她身侧说。

“嗯。”兰烬落闭着眼睛，含糊着。

“小姐，咱们这东西南北、春夏秋冬、还有上下左右一共十二个人，已经从东平王府中划出，全都在咱们名下了。”

“嗯。”兰烬落应着，表示自己没睡，而且在听。

寄云轩里除了兰烬落和绿珠主仆，还有十二个下人，是东平王府派过来的。他们原本的名字已经无法从兰烬落的记忆力考究了，她懒得记，将他们纷纷改了通俗易懂绝不会忘的新名字。

春夏秋冬是常进出他屋里的四个年轻女孩的名字，按照年纪排列；东西南北是四个或打杂或是护院的四个年轻小厮，也是按年龄排的顺序；至于上下左右，则是两男两女，年纪大些，都是父母一辈的，各有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