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啻于一记惊雷,朝堂之上瞬间所有人变了脸色,连最高座上的那个人也掩饰不过震惊。
“圣上,莫听易大人信口雌黄。”立刻又有人跳出来对抗,“不过是一个女子疯了的胡闹,再加上有心人从旁怂恿暗助,才至于此。区区一个小女子,只要将那疯妇抓起来当众处决,再将推波助澜者救出来严办,势必会平息百姓的愤怒。”
“不审便草菅人命,这才是信口雌黄呢。”易大人这一方也毫不示弱地回敬,“说什么有人暗助至此,我倒想问问,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才酿成了这么大的冤孽?”
“你——”一时间两伙势力争执不休。
重臣之首,两个年轻人各自站在最前面的位置,都恭敬地垂着头,任狂风暴雨席卷也不发话。
“咳——”一声轻咳,无限威严,瞬时将针锋相对的对决化解,重臣一惊,齐齐跪下请罪,“臣等失仪,请皇上治罪。”
“众卿家能畅所欲言朕心甚慰,这说明各位都是真的在为国家效力,不是随意敷衍。”对于刚才臣子们略微激烈的相互攻击,皇帝给了这样大度的解释,可是常年与皇权打交道的人都知道一句话远不是自已解释那么简单,其中蕴含的深意千姿百态,有的人一辈子都参悟不透。
比如说现在——
“易卿家。”皇上先叫了唯恐天下不乱派发言代表出来,“你刚才说处理不好此事便会动摇民心吗?”
“不不,微臣不敢。”易大人言辞不当,此刻遭受了惩罚,百口莫辩。
“朕统治下的国家会因为一个女子动摇吗?”皇上横眉怒目,“你这样诽谤朝廷究竟有何居心?”
“皇上英明,臣只是一时口误,绝无此意啊。”易大人慌忙跪地磕头不断。
“朕料你也没这个胆子。”皇上冷哼一声,盛怒平息一些,“可是作为一朝之臣,被多少百姓仰仗,被多少人倚重,出现这种口误怎么行。如果不施以小戒,传出去该说朕昏庸无能连这点魄力都没有了——来人啊,将易大人拖出去,杖责三十,跪在大殿外直至黄昏。”
“臣谢皇上恩赐。易大人叩头谢恩。”
刚才的争执皇帝亲自给了裁夺,而且结局如此偏颇,这不免让势均力敌的双方出现了倾斜,一方得意洋洋,另一方垂头丧气。
皇上对南安王的偏袒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而且做得如此堂而皇之,连掩饰都不找。东平王的这一边,人们虽然不说话,但心里想的也不过这些。倒是重臣之首的东平王沉得住气,自己的人被惩戒羞辱,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这是练了很多年的成果。
“甲卿家。”众人以为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皇上忽然又发话,唤的是镇压派的代言人。
“微臣在。”贾大人还没从刚才的胜利中走出来,眉宇间都掩饰不住欣喜。
“你刚才说不过是刁民作乱,又以扰乱人心,可是如此?”
“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