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东平王收回目光，轻声一笑，“看来是我说错话了。抱歉。”

他的道歉说的那样风轻云淡，林岚忽然更加不安了。

“这张地图和我之前收集到的那张一模一样。”东平王拿起桌上的地图，慢慢解释，“我的人在那潜伏了很久，牺牲了很多人，终于拼凑出来。如今从莫嫣手里出来的第二份，终于证明那些人的死没有白费。”

林岚诧异抬起头，视线落到了东平王的脸上，一瞬，复又移开，“既然如此，王爷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呢？”

“你不觉得毫无差池这四个字本来就值得诟病吗？”东平王微笑着，目光却似箭一样射过来，林岚抬头正好迎上去，顿时只觉得心内一凉，像被射穿。

“王爷是怀疑……怀疑这张地图是狼牙山土匪的阴谋？”林岚理解过来他的意思，脸色也是一变，“是土匪们刻意绘制好的地图让设计我拼死拼活带回来给你们的？”

东平王看着林岚吃惊的表情，很明显地难以置信，他不否决也不承认自己的意思，只是冷冷一笑，“你之前告诉过我莫嫣背叛的事情，说不定这个地图她也参与其中呢。还有你这个不怕死的土匪山派来的细作。要不然她怎么死的那么巧。”

“你胡说！”怀疑她是土匪山的内应已经够令他震惊了，但最受不了的还是对莫嫣之死的污蔑，这都是之前为了试探对方是否可信而丢出去的引子，想不到如今弄巧成拙竟被对方抓住把柄，愣是将莫嫣的牺牲付诸流水了。想到这里林岚又气又急，不在顾忌着东平王的身份，语气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人已经死了，你连她最后一点清白都要染黑吗。”

“这可是你说的。”东平王并不动容。

“就算我曾经说过，但王爷是何许人也，怎会被一个小奴隶的话左右了思想。”林岚的恭维显得更像激将法，“王爷之前也说在、您收集来的地图是牺牲了很多人之后的成果，是多人绘制而成，理应很机密才是，只怕没几个人看过。如果莫嫣是叛徒，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那么她又是如何知道你手中的详细的地图呢？”

东平王的目光一动，手掌从地图上挪开，不置一词。

林岚冷笑：“说她是叛徒，那之前参与过绘制这幅地图的所有内应们岂不是都由叛徒的可能。又或者说王爷身边至亲的人里面也出了叛徒，甚至有可能最大的叛徒就是一直珍藏着地图的王爷你了。”

“放肆！”东平王陡然变了脸色，低叱。

“我说错什么了？王爷倒是指出来。”林岚寸步不让，“如果是我错了，甘愿受死。”

“……”东平王嘴角一动，似笑非笑，却也未立刻惩处放肆的奴隶。“别说什么身份尊卑的话，别忘了这些身份尊卑是什么样的生命支撑起来的。”林岚感受着东平王平静之下涌动着的危险暗流，不由地微微一笑，语气里有些苍凉“难道我们的祖辈也是奴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