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和阿罗的性子一样呢!越无雪救了她,她还恨上了越无雪,好人真难做!越无雪撇撇嘴,反正玉帘这么蠢,迟早还有大难临头的时候,她也不在乎玉帘恨自己。
倒是连冰洁那里有些难|搞,她转头看去,连冰洁唇角的冷笑正快速收起,低下头,手里捧着茶碗,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焱极天盯了越无雪一眼,一挥手,几名宫婢就扶起了玉帘。
殿中继续热闹着,焱极天却扶着春衣起身,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往后面去了。
“妹妹这样帮人,别人却不领情,妹妹还是别站错了方向。”冰洁这才放下茶碗,微侧过来,对越无雪小声说。
“姐姐太急了,皇上转念就会猜忌姐姐,倒让别人占了便宜。”越无雪也侧过头来,笑米米地说。
冰洁微拧了下眉,深深地看她一眼,沉默了一会才说:“想不到妹妹如此有心。”
“嘻嘻,彼此彼此,妹妹确实认为,井水不犯河水为最妙之事。”越无雪又说,一脸促狭的笑。
“妹妹若有空,多去我那里坐坐吧。”冰洁又说。
“好呀。”越无雪爽快应了,又拿了一枚果子吃。
她扑哧扑哧地啃得欢快,冰洁看得脸都绿了,她可不敢这样随便吃,连那花儿粉儿都不敢随便抹,随便闻。
“皇上设宴春|水殿,请各位主子移步。”
太监过来传旨。
越无雪皱皱眉,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有个蠢皇后就行了,还有个蠢睡殿!这赐名之人也太没文化了!
冰洁的脸色却更难看,扶着宫婢的手,领头走到前面。
天真这时候才对越无雪说:“这是皇后才能用的地方,里面像仙境一样,皇贵妃想了很久了。”
蠢睡的地方能有多仙境?越无雪不信,顺手拎了串葡萄,一面走一面吃。
“娘娘,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蠢吃了?”天真恼火地小声骂了句。
“吓,天真,我们去蠢睡殿吃饭,能不蠢吃嘛,你说,到底哪个没文化的取这样的名字?”
越无雪俯过身来,在他耳边小声笑。
天真的脸绿了又绿,忍不住说:“真对不住娘娘,是奴才这个没文化的!”
“呃……”
越无雪被果子肉给卡到,天真给她拍了好半天,才涨红了脸看天真,“你只是个奴才,怎么可以给宫殿取名字?”
“有晚皇上和奴才打赌,奴才赢了,他就用了这名字。”天真撇撇嘴,不屑地看着越无雪“而且,这名字怎么就没文化了?多美,好好听……皇上都觉得好好听!”
“好吧,好好听。”越无雪已经无力争辩,焱极天和天真真是绝配,否则怎么名字里都有个天字呢?他们二人应当结婚才对!
四周的嫔妃们似乎对这春水殿都特别感兴趣,都快步进去了,越无雪这才加快脚步,去看传说中的春水殿,要知道,焱极天这些女人,都还没见识过这春水殿的真面目呢。
只听说是先帝为宠妃所建,焱极天觉得以前的名字不好听,便改成了现在的这名字。
以前叫什么?罢了,不提也罢,也是个没文化的主子,才取了那样的名字——仙娥宫。
先饿宫,然后蠢睡殿,焱朝的皇帝们,你们怎么了?又饿又困,焱朝的龙脉要出事故了么?
但越无雪的腹诽在看到春水殿的真面目时,戛然而止。
何为人间仙境?
何为天上人间?
就是这里了!
碧水悠悠,如同最清最温润的宝石卧在眼前,七座亭台楼阁皆为美玉所雕,就建于水上,如同水上画舫,整块的玉雕成的桥,将每一只画舫又连成七星之形,七只白天鹅在碧水里悠哉游哉地游动,水芙蓉在碧油油的叶片上盛开,斑彩蝴蝶停于花上,淡雾又萦绕在画舫之间。
“开启了春水殿,后宫就此不平了。”天真在她身后感叹地说道。
“你不正是希望这样?”越无雪扭头看他。
天真点头,又摇头,小声说:“总会有无辜的人。”
“哦,我不无辜,你只推我去斗!”越无雪气了,伸手拧他的胳膊。
“哎哟,你最狡滑呀。”天真连忙辩解。
“天真,我真是欠你的。”越无雪气极,又抬手在他的胳膊上用力打了几巴掌,清脆地,惹得前面的人都看了过来。
越无雪这才收回了手,端起了宠妃的架子,轻扶着天真的手,慢悠悠往美玉砌成的桥上走去。
“雪妃,皇上请您去婉璇阁。”
小太监勾头过来,请越无雪去最大的那座浮舫。
越无雪跟着他,穿过玉桥,到了婉璇阁外,推开门,只见里面只坐着春衣一人,凤袍繁复地裹在她瘦小的身子上,听到声音,便抬眼看她。
“雪妃。”她微微一笑,小声叫她。
“皇后娘娘,皇上呢?”越无雪左右看看,没发现焱极天。
“他正陪皇贵妃说话,是我借了他的名义请你前来。”春衣又笑,笑得挺勉强的,越无雪甚至能看到她脸上肌肉的僵硬。
“不好意思,我的脸……很痛。”她捂住脸,尴尬地说。
“皇后娘娘生的什么病?”越无雪对她非常好奇,也就顾不得好奇害死猫的忠言,在她对面坐下来。
“为在我背上纹上浮生画,让我吃了忍痛的药,吃多了,就僵了”她看着越无雪,眼中渐渐流露出羡慕的神色来,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小声说:“雪妃真漂亮。”
“谁这么残忍……难道是皇上?”越无雪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不是不是。”春衣连忙摆手,小声说:“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不说也罢。”
“是谁啊?”越无拧紧了眉,盯着她。
“是……晋王。”春衣犹豫了小说道。
越无雪的呼吸紧了紧,心道糟糕,焱极天不会又把这怒气转移到她身上来吧,以前就说越雷杀春衣,以此报复她,现在春衣弄成这样,焱极天会不会把她也弄成这样?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近一点看看你,他……很喜欢你……”春衣还是看着她,小小声地哼了一句。
“哈,他喜欢所有的美人……”越无雪说完,又觉得不妥,她并不是无心要说春衣貌丑。
可春衣分明是受伤了,她苦笑了一下,轻抚着袖上的祥云图纹,轻声说:“我知道我不配坐这个位置上,可他偏要给我,说承诺过我,他最重承诺了。”
可是……万一保护不好,也会把你推上死路啊……越无雪看着春衣,替她悲哀。
春衣开始咳,宫奴们围着她又锤又喂水,越无雪不好坐下去,只能起身告退。
各个画舫都坐了宫妃,这些女人其实也挺容易满足的,不过让她们进来过个干瘾,一个两个的全都乐呵呵,以为这里就属于她们了。
越无雪没地儿坐,没人等她,好在天真聪明,给她找了艘小船,端了一碟肘子,一碟酱牛肉,外带一小坛子酒,伺侯她一个人漂得远一些,去碧水弯弯的深处看风景。
有鱼从船边游过,一圈圈荡开了涟漪。
越无雪和天真吃得痛快,也喝得痛快,有酒最为妙,天下一切烦恼全忘掉。
酒足饭饱了,她乐悠悠往后一倒,翘着腿对天真大声说:“这种神仙日子真舒服,天真,如果你是皇帝就好了,你把这里赏给我吧。”
天真连忙捂住她的嘴,还没骂呢,一艘小船从碧叶深处划过来了,焱极天立于船头,正拧眉看着她。
天真愁眉苦脸,给焱极天磕头,若皇上再疑心一点,说他有反|心怎么办?
“你过来。”焱极天淡然说。
天真只好爬过船,让焱极天过来。他的小船迅速就驶开了,越无雪就仰头看着他,动也不动。
“你胆子越来越大,谁让你在殿上胡乱说话的?”焱极天弯下腰拧她的嘴。
“我是雪妃。”越无雪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才说完,焱极天一脚就掀开了她的裙子,露出两条晶莹玉美的腿来。
“你裤子呢?”他恼火地问。
“热。”越无雪不耐烦地回,为了穿上锦衣随大流,一层一层地包上,要捂出痱子来了,方才悄悄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