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仿佛在一瞬间被那阵金光晃晕了一般,嘴巴俱都变成了鸭蛋形,说不出话来。伙计脑海中一片空白,瞧着那箱子中金灿灿的元宝,眼中的神情一下子由惊愕变成了炙热。
那年轻的公子瞧见众人惊愕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满足之色,轻轻道:“我说你错了便是错了,我押的不是银子,是一千两黄金。”
那可是一千两黄金啊,按如今的市值来算,可以换上五万两纹银。五万两纹银是什么概念?一个普通的六人家庭一年的用度按二十两来算,足足可以养活三千个这样的家庭。若按人数,便是两万人一年的用度开销。
萧成冲着那还在惊愕中的伙计道:“怎么样,小伙计,可以开赌票了么?”
正说着,一个中年人自赌坊中走了出来,他面沉如水,满脸横肉。看见赌桌上摆放的一千两黄金,也只是略微瞧了一眼,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他拍了拍那伙计的肩头,沉声道:“三子,你先进去,这里我来处理。”那伙计被他拍得一颤,这才回过神来,诺诺地退进了赌坊之中。
那中年汉子略微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轿子门帘上细小的萧字上。他依旧面色不变,冲着眼前那年轻公子道:“萧公子光临本赌坊,真是我们场子的荣幸。不知道萧公有没有时间赏脸,随我进去喝杯粗茶?”
他正是这间赌坊的庄家之一,本名姓雷,以前是江湖上有名的刀手。自从在洛川城南这地上扎根后,便有了个绰号“雷豹子”。这间赌坊他是庄家之一,传闻还有另外两个隐藏在背后的庄家,是朝廷大员。
萧成见那中年人瞧出了自己的身份,并未有任何惊讶,反而打量起那个中年人来。此人方才走出来时,千两黄金百在眼前,却不见他眼中有任何异样的神色。再看他气息沉稳,手掌巨大,虎口处老茧横生,若非常年用刀之人,断然不会出有这么大片老茧。
他冲那人拱了拱手,算是见过礼道:“兄台高姓大名,这茶,我便不喝了,还要去下一家呢。”
雷豹子心中闪过一丝疑虑:去下一家?莫非,今日萧家在洛川所有的赌坊都去下注了?但他依旧面色不变道:“在下无名小卒,洛川道上给我面子,称我一声雷豹子。不知阁下是萧家的哪一位?”
萧成笑了笑道:“在下萧成,日后还需雷大哥多多照顾。今日便不坐了。”说着,冲身后的黑衣人一招手道:“我们走。”
正要上轿,却发现对面站着一个美妇人,定睛一看,正是九叶城醉云居的陈玥儿。萧成的眼神一怔,深深瞧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转身上了轿子,由轿夫抬着,远远地去了。
萧成一走,赌坊门口已然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景象,只是那一千两黄金,还有那张一千两黄金的底票,已然被伙计们贴上了封条,搬进赌坊中去了。
一场小喧闹平息后,陈玥儿便继续带着下人采买东西。只是,她的神色有了些古怪。猫娃子扯了扯她的衣裳道:“玥儿姐姐,方才那个公子是不是认识你呀?”
陈玥儿瞧了瞧猫娃子一脸疑惑的笑脸道:“小孩子家家,怎么这么多问题。走,姐姐带你买糖人儿去。”
猫娃子一听见糖人,脸上立马便露出开心的笑容道:“好哦,好哦,买糖人吃咯。玥儿姐姐最好了。”
陈玥儿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点了点道:“你啊,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一点都不像你那个秦川哥哥,跟个木头一样。”
碧空如洗下的洛川街道上,一个美妇人牵着一个十来岁小男孩的手。那小男孩手上拿着一个糖人,一脸开心地吃着。
平北元年,八月十九日,演武大会进行的第四日。
秦川与花英远比试,三十回合后,花英远口吐鲜血,面色乌紫。御医救援未及,气绝而亡。
是日夜,大理寺仵作调查之后,是为中毒而亡。全城哗然,李玄疏大怒,下旨彻查凶手。
同日,萧家在洛川各大赌坊掷金万两,买花英远胜。一时间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