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又恰巧燕子乌的弟弟燕行云得了怪病,身体衰老的速度比之常人要快上了将近一倍有余。让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燕子乌的杀生之祸随之而来。
那时正赶上燕子乌的夫人产下一子,却无奈遭到神秘人的杀害。老仆人拼死护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少主逃走了。
李玄疏想了想江湖的传言,一时间只觉得事情越发复杂起来。而且燕行云身上带着流风侯许开的令牌,却不知道这位侯爷在这件事情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那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从自己记事开始,便一直对大胤忠心耿耿。只怕,事情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简单罢了。
他奇怪地问道:“那这么说来,星家分崩离析,不少人都投靠了苏门烈真,他自然也知道这玄关的秘辛了?”
同虚道人点头道:“恐怕是这样,只是那个叫龙阳的年轻人拿回了逐日神弓,这便证明了传说是真的。只是这《长生卷》去了哪里?照理来说,应该是同逐日神弓放在一处。”
李玄疏立刻会意,面带疑惑地问道:“莫非上仙怀疑龙阳私藏了《长生卷》。”
同虚道人摇了摇道:“龙阳那年轻人我见过,统兵打仗是把好手,现下大胤正是非常时刻,正需要这样的年轻人。”
李玄疏不明白同虚道人为何对龙阳又贬又褒,但他却开始留上了心眼,一方面是流风侯许开,一方面便是这龙阳。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满室的茶香,夹杂着硫磺硝石以及火油的气味扑面而来,虽然不甚浓烈,但闻起来却格外刺鼻。
喧哗声响起,即使这乾清宫离着闹市还有着十万八千里,但却依旧闻到了鼎沸的人生。同虚道人听力过人,仔细听了片刻,便冲还在微微皱着眉头,准备呼唤内侍的李玄疏道:“陛下,不知道是哪里走水了,才这般喧哗。”
李玄疏舒展了眉头,自以为就是寻常的走水事件而已。却闻见回廊中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照理来说,内侍都是训练有素的,若非遇到紧急情况,走路时都是异常小心,断不会发出丁点声响来。
正想着,那脚步声已然到了门口,李玄疏打眼瞧去,正是跟着自己多年的赵公公。他已然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多得都快比犁耙才犁过的田地还要多。这是宫中的老人,自然知道皇宫里的规矩,这番大失礼仪,想必事情确实紧急。
果然,赵公公喘了两口粗气道:“启奏陛下,不好了,离着行宫最近的宅子走水啦。”
李玄疏心中一惊道:“昭然以前住的那座宅子?”他心想,李昭然已经回京了,那座宅子已经基本上属于空宅,便是走水了,又怎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若是他愿意,立马便可以修上一座新的。
谁料赵公公又道:“不止这里走水,我听着外面的哭喊声,特意问一下。费城四面都走水了,而且现下漠北人也开始要攻城了。”
李玄疏心中一凛,刹那间便想通了这走水自然是有人故意所为,目的便是扰乱大胤军心,好让漠北人趁机攻城。
他双眉一轩道:“走,上城墙去。我倒要看看漠北人的马匹是否长了翅膀,能飞过我费城高大的城墙?”
同虚道人微微一晒,也不接话,自顾跟着李玄疏出了门去,朝北边的城墙走去。号角声响起,正是漠北独特的黄羊角号声。
却说那十几架攻城的器械已然被缓缓推到了护城河边。护城河这些时日被加宽了不少,已然足足有两丈的宽度。吊桥高高升起,被铁索用巨大的绞盘固定着,稳如泰山。而那攻城器械上遮挡士兵的盾牌已经密密麻麻地插了不少羽箭。但那木质的盾牌颇为厚实,竟然没有一箭射穿了盾牌。
攻城器械停下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众人这才发现,那事物的底端有一个巨大的绞盘,上面缠绕着手臂粗细的铁链,此时正在缓缓转动着。
随着那绞盘的转动,那四根木梁上竟然缓缓伸出了一块两丈宽度的木板。木板上都细细包裹了一层铁皮,正朝城墙上搭来。
秦可籍心中暗呼:天呐,他们竟然想如巨船搭上岸边的舢板一样,直接冲锋上来。看那板子的宽度有两丈左右,足足可容下八匹骏马的奔驰。
他低吼一声:“准备火油,快准备火油。”现下他才知道,由星家的机关学指导下造出来的攻城器械有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