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也有细雨缠绵。
阳光明媚不一会儿变成了细雨霏霏。飘零的雨丝和着淡淡的花草香气落在行人的衣上,渲染着游人惬意的心情。人们三三五五,或作一团,相邀着,嬉笑着爬上南山。
琅采盛牵着马,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慢慢得走。路边的青草鲜嫩惹人爱,马儿不听话地时不时驻足低头吃草。琅采盛走了很长的路,才要到半山腰。早春的景色虽然如诗如画,然而他只想快点飞奔到山顶,但路上行人实在是太多了。
“大娘,你看这雨会不会下大起来?”琅采盛不无担心地问。
大娘转头上下地大量了他一番,笑回道,“姑娘,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是好雨,不会下大的。”
琅采盛尴尬地笑了笑,道了声谢,郁郁地牵马离开。
自己明明是个男人。
半山腰,高高的旗帜写了四个大字:茶马客栈。
琅采盛将马拴好,要了一碗茶装在壶里,嘱咐店家照顾好他的马,继续动身登山。
*
宛若霓虹般的彩色缎带缤纷地划破天际,山气聚拢的氤氲神秘地环绕着山顶的每棵树。层波潋滟的远山或横或斜,让人见之忘俗。山顶绝色,比之美人一笑,未为不可。
原来山顶景色,大抵是差不多的,就连这雨后新虹,也是这般相似。丹姝说我喜欢在滪山顶眺望,那是因为我爱俯视尘世的感觉。而她,就是尘世里面的蝼蚁一样的俗人。
其实她错了。
我爱山顶,是因为我爱山顶绝色,爱这山气氤氲给予通体的沁凉。而这,正是因为我是俗人一个。
谁说好景不常在呢,在每一个山顶,这份美景的天长地久早就超越了人们所知的长生不老的神仙。
打开李修的《春日南山》,我不禁感慨此人写意的深远。
此情此景,苏曼微笑地站在画中,当真只羡鸳鸯不羡仙。
当初看到它,我就想来南山走一走。果真不输滪山。
我静静地看着苏曼,不禁想,今日看画人,不知何日才作画中人。
喘息的声音随着山风有节奏地飘来,我循声望去,微微有些呆住。
那人穿着一身大红锦袍,袖口绣着绽放的梅枝,下摆是盘龙云海的图式。暗红玛瑙色的玉冠将浓黑如墨的发丝一丝不苟地束着,露出光洁的额头、漂亮的眉眼。他微微喘息着,红唇如血,脸也变成了绯色。精致的面孔,让人一见忘神。
来人站定,些许兴奋地望着我,却没敢走近。
“你是...小丹。”
我笑起来,收起手中的画,指指自己身上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