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比思绪更先一步,“奴婢给嘉亲王请安。”
“免了。”
永琰越过毓甯看到桌子上的绸缎,“哟,没想到你这么把十一哥的话记在心里,那爷的话你有没有记在心里啊。”
毓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永琰说的是什么。
门外一群人围在门口,对着毓甯指指点点,月兰也透过门栏看见了嘉亲王,顿时她就妒火攻心。
“没想到招惹了成亲王又招惹嘉亲王,毓甯可真是好本事啊!怎么首先在府里的时候怎么没看出你是这样的狐媚子!”
外面的秀女们一听,马上来了兴致,纷纷围绕着月兰唧唧咋咋说个不停。
话无非是嘉亲王为什么来找毓甯,昨日成亲王为什么也来了,亦或者她和月兰什么关系,还有怎么得罪惇妃娘娘这一系列的问话。
月兰倒是前所未有的好脾气跟他们解释这个解释那个,一边还挑衅的看着半蹲着的毓甯。
永琰眉头一皱,对着小福子说道:“外面吵死了!还不去把门给关上!”
“是,主子!”
小福子依言把门关上了,也算是清净了些。
门外,月兰死死的握住手,恶狠狠的盯着被关紧的大门,突然心生一计。既然是你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了!
永琰轻了轻嗓子,“爷说,你肯为十一哥绣东西,也帮爷绣一样吧。”
毓甯不解,“十五爷,您要绣什么东西?”
“你应该知道爷的母妃吧。”永琰叹了一口气,似做回想的说道。
毓甯点点头。“十五爷的母妃是令懿皇贵妃。”
永琰有些悲痛的点头,“额娘去的早,这么多年来,额娘最爱的就是苏绣,以前皇阿玛为了讨额娘欢心,特地在苏州一带请了许多的绣女为额娘缝制衣裳,只可惜……红颜薄命,额娘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有人为她绣一幅百凤朝凰图。”
毓甯不知道怎么安慰有些悲痛的永琰,“娘娘是皇贵妃,怎么可能没人为之绣……”
“有!”话还没说完就被永琰打断了,“那些绣女,各个也是没用,她们曾今绣过,可是她们的绣品额娘一个也不喜欢!”
“额娘曾说,那些个绣女根本就没有传承到苏绣的精髓,皇阿玛说要为她重新请一批绣女,可是额娘却说不要了,那个时候额娘的病已经很重了,再到后来,额娘就看不到真正的百凤朝凰图了。”
毓甯顿时心软,虽然她也不喜欢十五阿哥,但是她毕竟也是失去额娘的可怜人,和她一样。
“你,十五爷,您希望奴婢做什么。”
“帮我为额娘绣一幅真正的百凤朝凰图。”
待十五爷走远了,毓甯还愣在原地,本来绣百鸟朝凤就已经要花费半年的时间了,她干了什么?她又应承了一位,这不是要她命吗?苏绣一直以来都是慢工出细活,如果赶工的话,根本就绣不出它原本的味道。
“小姐?”
“梅香。”毓甯苦笑,“看来我得日夜兼程了。”
明日就是正式选取的时候,可今日她却为绣品发愁,不由得她有些苦笑。过了几个时辰,毓甯觉得累了,便放下绣样,走了出去。
这一回她长了心眼,走的地方也是曾打点公公得知是比较偏远之地。夜随之也来了,晚上的御花园自然也是别具风采,看到那些玫瑰,不由得她又抚了抚皮开肉绽的后背,“嘶。”又疼的她一哆嗦。
冰沁雪肌膏的效果确实好,居然才过了一天多,就可以下床了,她还觉得有些神奇,看来宫廷的密药果真是名不虚传的。
“小姐,你说明天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啊。”金玉扶着芸舒有些发愁道。
“你这坏丫头,专门乌鸦嘴。”芸舒不满的说道。
毓甯一听是芸舒和金玉的声音,不免又想起两天前的晚上,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躲在了御花园的假山后,静静的聆听着她们说话。
“小姐,你快来看,是锦鲤。”
芸舒也随之来到荷花池观看,不知怎么的,芸舒想要触碰那些锦鲤,于是绕过了大理石做成的白色护栏,踏在荷花池岸上一旁的泥土上。
“啊!”
一声巨响,砰的一声,芸舒掉进了荷花池,金玉一看小姐掉进了荷花池,忙想呼喊,却最终又憋了回去,毕竟她们是买通了守门公公才得以出来到御花园溜达的,如果被发现,说不定会取消秀女的资格,一想到这个金玉就慌神了。
可是看见自家小姐已经上气不打下气了,心里更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嗵。”又是一声水响,一个身影跟着下了荷花池,一把抓住芸舒挣扎的身躯,很快就拖上了岸。
看见她还是惊魂未定,全身都是水的样子,男子好生的安慰了几句。
“瑆哥哥,呜呜,你终于来了。”她看清楚男子的样貌后,便抽泣的哭了起来。
芸舒透过月光也看清楚了男子的模样,她心里一惊,马上又缩回头。再看的时候,发现芸舒已经抱住了十一阿哥,后者犹豫了一下也回报了回去。
毓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已经拽的紧紧的,甚至骨节已经透白。牙齿也紧紧的咬紧了牙关,没有多想,毓甯朝着反方向快速的跑去。
风带起一旁的杂草轻动,涟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好了别哭了,你看你现在有多丑。”说话间永瑆推开了芸舒,扶起她,然后淡淡的说道:“这么晚了,也该回去了。早些回去安寝吧。”
“瑆哥哥。”看见永瑆要走了,芸舒忙叫住他。
永瑆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话落,人走,风静,无痕。
只留下芸舒死死的抿着下唇,半晌才说到:“瑆哥哥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我的小祖宗。”金玉也被吓傻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你看你一身都湿透了,赶紧回去,奴婢给您炖点姜汤,去去寒。”
芸舒不甘心的拿着捏着帕子,还用力的甩了甩,终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