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湾果断闭嘴,有些憋屈的在后座上被甩来甩去,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能不能别飙车了,恶——我要吐出来了。”饶湾手摁着胃,五官难受的皱成一团。
“别吐在车上!娭! 你烦不烦!娘娘叽叽干什么!没空跟你斗嘴!”范绮大叫,“不飙车你就歹被打成筛子,满身都是洞!!你下去啊!!!”
“古谰都被你晃晕了。”饶湾努努嘴,“哪有筛子那么夸张,他们能拿机关枪扫射我们?!”
“当然,这可是黑社会争斗啊——”范绮严肃的说,眼睛里面迸发出有些异常的光芒,“像《教父》里一样——”
“娭娭,你看电影中毒了吧——”饶湾扒着向后看了一眼,“啊!!他们停车了。”
宾利突然踩了刹车。
“要开始了!”范绮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肩膀都在兴奋得发抖,“从车上下来一个性感大叔,留着络腮胡子,霸气十足的眼镜,叼着雪茄,掏出一把小黑手枪——”
“然后你死了。”饶湾扒着椅背,后背炸毛了一样抓狂,“傻啊你!开车啊,要不然真成筛子了!!!”
范绮一甩油门,忍痛告别了或许会出现的杀手大叔,一脸悲愤的加速往前飙。
后面那辆宾利,像是熄火了一样,安安静静的停在那里,不再追逐他们。
“怎么回事?”饶湾心中疑惑。“为什么不追了。”
“......不知道。”古谰同样疑惑,有些焦躁的按着指关节,“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不管了,回家。”饶湾一摆手,松了口气。
他父母的房子已经有太久没有人住了,沙发上、地板上全是灰尘,打扫起来很费时间,饶湾在范绮的帮助下草草换了几个屋子的床单、被罩,总算是解决了三个人的住宿问题。
饶湾让古谰住在自己原来的房间里。
古谰执意只留宿一晚,明天就搬出去。
但是被饶湾坚决的否定了,饶湾把他摁到床上,犹豫了一会儿,给他找了一瓶镇定安眠的药,让他吃下,看他睡过去,才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开。
范绮坐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看着落满了灰尘,又被他们踩得都是脚印地板。
“他睡了?”范绮嗓子沙哑的小声问,“好好吧。”她今天刚刚上任,就经历了充满惊吓刺激的突发事件。
饶湾点点头,“我很抱歉。”饶湾看着女孩疲倦的脸色愧疚地说,“抱歉让你在情况最不好的时候接手。”
范绮摆摆手,不在意的笑了笑,“什么话,我的工作不就是给你帮忙吗?别想太多。”
饶湾点头,在她身边坐下,叹了口气,“今天是困难的一天,对古谰也是。”
“我还是觉得,他毕竟杀了人,”范绮手指磨砂着沙发缝隙里的灰尘,“无论他们发生过什么,感情有多深,那也是一条生命。”
“我知道,”饶湾点点头,“只是古谰这个样子,压力、折磨足够压垮他了,如果现在让他从这个门里走出去,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再次伤害自己的事情。”
范绮沉默了,认真的听他说。
“剥夺一个人的生命是残忍的,”饶湾望着冷冷清清的客厅里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空气,有些失神的轻声说,“但是,对于最亲近的人来说,被留下的那个需要承受的,远远比死来的更沉重——他已经孤身一人了,还有什么是比这更严厉的惩罚呢?”
范绮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笑了笑,“你是个好心人,又傻又蠢的善良的人。”
“你不是也是吗?”绕弯嘴角微微翘起,“你如果不想帮他的话,就不会那么拼命的开车。”
范绮咧咧嘴,肉肉的脸颊上带着直爽的笑容,“才不是,杀人不报警,你已经毁我三观了。”
饶湾笑了起来,拍了拍范绮的头,“去睡吧,明天还有记者见面会,”饶湾啧了一声,“又是一场难打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