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是现实残忍还是梦境残忍 夙止无数次的问过自己 但终究做不出任何解释 而现在 她宁愿自己还沉沦梦中 将那音容笑貌温存 不愿意面对这冰凉的三月
夙止浅粉色的衣裙包裹着消瘦的身躯 她甩开莲迟渊 纤细的手指依旧随着胳膊举起 将莲迟渊挡在身前 身边的婢女侍卫均低头伫立两侧 周身安静的落针可闻 睫毛上不知何时悬挂的泪滴迟迟不肯落下
“阿止 ”莲迟渊实在忍受不住这般空寂的沉默 但事已至此 就算冷倾尘不说 也有一日她定会知道
“你总是这样 ”夙止嘴角扯起 她抬起眼 眼眶中的温热液体依旧不曾掉落 “你总是这样 用巨大的羽翼将我罩在身下 可你曾知 这样下去 我就如温室中的花朵 外界稍有风吹草动便让我天塌地陷 隐瞒起來 让我暂时脱离苦痛 可是迟渊 你能护我几时 ”
那个死字 夙止几乎说不出來 这件事來的太过突兀 突兀的甚至让她无法思考
“阿止 ”莲迟渊眉心深深蹙起 他竟不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 可是夙止的身体越來越虚弱 他怎忍心看她受苦
“我为何这般无用 ”夙止的拳头深深攥起 她的身子在风中颤抖起來 她咬着唇角 直到有腥味冲进喉间 才万般不甘的低吼道 “为何 ”
莲迟渊瞧见夙止嘴角渗出的血渍大惊 慌忙冲上來 夙止身子一斜从他的腰身将他的佩剑抽出來 剑鞘出 剑身光亮刺眼
所有人都一惊 一瞬间不知该有任何动作 莲迟渊更是心里一冷 他沉着眼望着夙止 夙止也一样 一手持剑 一手捂着胸口一字一句的问 “最后一次 我希望你坦诚相待 ”
莲迟渊知道夙止这次是动了怒 若是自己做出什么动作这小鬼必定反击 挺直了身子 深邃的眼里渐渐冰冷 “本王可以坦诚相待 却不是最后一次 ”
“我为何嗜睡 别说是因为风寒 ”夙止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真被一种无名的阴暗包裹 却问不出口
“你蛊术未除 加上原有的幻术也未散尽 情绪略微波动 但凡幻香酒水侵袭便会引致 ”莲迟渊沉声道
“流鸢出事时 我们走到了何处 ”夙止依旧沉声问
“已出石原 ”
“莲殇究竟 所为何事 ”
莲迟渊俊美轻蹙 他挺拔的身影被拉长 却依旧默不作声
“莲殇所为何事 ”夙止又问
“你我之事 ”许久 莲迟渊轻声道
夙止早就猜到莲殇定有事 而莲迟渊又岂会不知 好好好 瞒瞒瞒 她夙止竟无用到这种地步 所有人都在为了她奋斗 自己却被包裹在这层保护膜之下做一些无用甚至消遣的事
“去哪了 ”夙止握着剑的手猛烈的颤抖 她内心疯狂而混乱的气息逐渐强大 那股莫名的气息再次席卷而來
“去哪了 ”夙止吼道 这声怒吼不仅将周身的人吓得一震 更是让莲迟渊心里疼痛难忍
“找负卿 为了解除你体内的蛊术 去禁村与负卿碰头 找大祭司 ”莲迟渊显然快被夙止逼疯了 她真是到了那种倔强到让人无法忍耐的地步
“负卿 负卿不是在青林岛 ”夙止似是喃喃 她的眼神沉下來 又蓦然一亮 莲迟渊也似乎刚想明白事情的來龙去脉 暗叫糟糕
“疯了吗 浮华岂会这般容易放负卿走 况且 禁村 禁村 ”夙止原身体那肮脏而粘稠的回忆被唤醒 大祭司 那个古老的 西蛊最早的 给她下了十二年蛊术的变态 那个将负卿逼到走投无路的贱人 那个让她的命运这般坎坷的罪魁祸首 负卿 竟会主动去找她 她会如何对负卿
莲迟渊也被提醒了 起初听莲殇讲一半留一半的并沒有在意事情的严重性 而正如夙止所说 浮华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走负卿 必定想从负卿身上顺藤摸瓜 若是打听到夙止和负卿的身世 若是知道了夙止的身世 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若是知道苏半容的死因 和自己的牵扯 那便是天下大乱
而负卿虽为西蛊人 却与祭祀有着血海深仇 就算知道夙止蛊术可除的方法也必定是用代价來换 莲殇 还有那个傻的冒气的莲殇 万事围绕起來 莲迟渊也觉得头疼 所有的事都发生的凑巧的像被谁事前安排好 他顾及这边就会忽略那边
“你先把剑给我 ”莲迟渊道
“可是我感觉到了 ”夙止轻轻的闭上眼睛 她握紧了手中的剑 轻声道
莲迟渊后背一凉 “什么 ”
夙止嘴角轻轻的扯开一抹笑意 她忽然抬起剑 在莲迟渊未反应过來的时候将剑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手臂 方才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真气 像被切断了电闸 剩下空荡荡的痕迹 胸口急促窜向头顶的眩晕和黑暗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