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她一边把手中的本子递给我,我接过来,按照她说的方法,换了几个距离和角度,一会儿又眯起眼睛看,却始终像是看着一堆鬼画符一样不得要领。
“算了,我也不试了!没准是你有这方面的天份吧!”我把那本书放在一边,看着她问:“刚才你说,你知道怎么把我俩分开,是什么意思?”
苑亥乔伸手想要拿过那本书,可是只是动了动就又改变了主意。
她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在想着什么,同时,我看到她的眼球在眼皮下边转动着。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像是被什么推了一把似的重重往后一倒,后背撞在沙发背上,双眼睁开,看着前方,大口地喘着气。
“你怎么了?”我赶紧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却感觉自己的手摸到了烧红的铁板一样,烫的我赶紧缩开!
“我明白了……”
苑亥乔的声音像是从很远传来的一般,眼神空洞地略过了我的身体,最后停在了茶几上她买回来的那些东西上:“这些东西不是给你用的,是给我用的。”
我略微向后退开了半步,疑惑地看着苑亥乔,憋了半天才问出一句话:“你还……是苑亥乔吗?”
苑亥乔笑了一下,但是面无人色:“她还在你的身体里。只是,这本书好像是打开了我的一部分记忆一般。我突然能看明白很多事情了。”
我皱了皱眉头,似乎只有我什么都不明白。而且越来越不明白了。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东西,今晚,估计不能睡觉了。”苑亥乔站起来,身体晃了晃,我本能地想去扶住她,突然想到刚才她身体那么烫,又猛然止住动作,看上去很可笑的样子。
“嘻嘻!那不是烫,那是生物电!”苑亥乔看着我面带戏谑地笑了一下,扭身走进了厨房。
她家很小,厨房是敞开式的。至于她所说的做饭,也不过是煮速冻饺子,又切了一盘松花蛋而已。
不过,当饺子端上来,我几乎是一扫而光。我已经不记得上一顿是什么时候吃的饭了。
苑亥乔几乎没吃,她基本上是看着我吃,然后时不时翻开那本书看一眼,接着马上就合上,好像多看一会儿她会不负重荷一样。
不过,我发现,自从苑亥乔看过了那本书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而且,那种变化时间越长越明显。当晚饭吃完,她拾掇完之后,拿着一把水果刀和一个小碟子再次坐在沙发前面的时候,几乎和刚进屋来的时候完全两个人了!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苑亥乔看着我说,却丝毫没有商量的口吻:“一会儿我要画一些东西,需要一点儿你的血。这样才有机会把她从你身上给弄出来。”
一边说话,她一边就把手中的水果刀和碟子推到我面前来。
我迟疑了一下,想想也没什么其他好说好问的,干脆就伸手拿起水果刀来,用左手掌心握住刀刃,然后往外一拖——
手心一阵疼痛,我咬住牙,左手保持着空拳的形状放在了碟子上方,血“滴滴嗒嗒”地朝着碟子里滴落。
这时候,苑亥乔又翻看了一下那本书,然后把墨汁和朱砂调和在另一个碟子里,等我面前的碟子里滴落了一半左右血的时候,她把那些兑好的朱砂和墨汁倒在了我面前的碟子里,同时嘴里说着:“好了,够了!”
我缩回了手,伸展开手掌,手心向上。而苑亥乔很快就完成了手里的事,从身边拿出一个药箱来,帮我手心里上药,然后缠上了绷带。动作很熟练。
之后,她坐回茶几前,将那些灰色的纸铺开,用毛笔沾着那些墨汁、朱砂还有我的血混合的液体,在纸上画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那本书上的文字对于我是鬼画符的话,她现在画的东西,比鬼画符还难看若干倍。
可是,苑亥乔画得很认真,每一张都很复杂,她认真地画着,一张之后,闭上眼想一会儿,就接着画另一张。
这样,直到我把一盒烟都抽完了,她还没有画完。可是,时间已经到了。
因为,我听见附近传来了一阵阵猫叫,很难听,很妖异。
并且,随着那猫叫声,我突然发觉,我呼吸里带着哈气了!
一般来说,这个季节,如果气温突然降低到能看到哈气的地步,就是说明,“不干净”的东西,已经就在我们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