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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让你明白的是,你身处的这个世界,和你理解中的不同。”小柔保持着姿势说:“你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特殊的血脉。这种血脉使你和其他人不同。只不过,经由了若干年代的压制,你自己并不能激活那种能力。但是在不久前,你的身体已经觉醒了。只不过,你的意志还没能适应这个情况。”
“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觉醒了,可是意志还未觉醒,是吗?”我问。
“差不多就是这种情况。你所觉醒的,类似于一种潜能。据我所知,在几类状态下,人的潜能会得到激发——极度的恐惧,愤怒,还有濒死状态。”
“不过!”小柔没等我插话就继续说:“你的情况很特殊,你意志里‘生’的愿望并不强烈。所以,在遭遇危险的时候,你并不是特别恐惧;甚至于濒死状态下,你的潜能仍旧蛰伏着……钕”
我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在你的身体里,有一个印痕。也许是这个印痕改变了你的意志状态,使你和别人不同了。”小柔注视着我说:“求生,或者说,求不灭,是一切生灵、甚至亡灵的特性。但是,在你身上,这个特性被扭曲了。你自己就从来没有感觉到奇怪吗?”
我眉头仍旧紧锁着,想了想问:“印痕?什么样的印痕?凄”
小柔站起来,从书架上翻出了一叠纸,拿过来之后,伸手在上面一拂,一个复杂图案就在纸上显现出来。那是一个五角星外套圆形,在中间的空隙里,充满了更加复杂的形状。
“你是说,这个图案在我身体里面?”我吃惊地问。
“确切地说,在你颅骨内侧,靠近枕骨的位置。”小柔回答我,同时她自己也满是奇怪的意味:“我问过婆婆,她说,这个图案属于高级禁咒,虽然很高深,但也只是特别而已。只不过,这个禁咒被留在了你的颅骨内侧,使符咒的力量直接传达到你的脑子里,据婆婆所知,似乎没有谁有这个能力。”
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脑勺,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这个东西被刻在我脑子里了?”
“你再问一遍还是这个事实!”小柔戏谑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个从沉迷之境里割裂出去的‘你’,他的身体里就没有这个印痕。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身体觉醒之后,会使他在阳间就拥有特殊的力量。而你——却因为这印痕的影响,只有在阴间才能激发出潜能来!”
“你的意思是,我和那个冒牌货在阳间遇到,根本打不过他?”
“最好不要遇到那样的情况!”小柔把那张纸扔在一旁说:“如果你们面对,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杀死你!”
我眼睛看着她,心里却一团乱麻。
“我知道,在你心里,始终存在着一个怀疑。那就是,你在怀疑着,这一切其实都还是那个梦,你还没醒。”小柔微笑着说:“而且,最为致命的是,婆婆和我都无法马上向你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存在这样一个怀疑,有什么关系吗?”我问。确实,我始终在怀疑,其实我还在梦中,有关于“另一个我”什么的,都只是梦境。
“很有关系。当你怀疑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时候,你的情感就无法发挥出来。刚才我说了,危险,甚至濒死都无法激活你的潜能,唯一的机会就是你的愤怒。如果你怀疑这都是假的,你就不会迸发出最大的怒火来,你的潜能也就无法被掌握。它仍旧沉睡在你身体里。”
“我始终不明白,你所说的潜能,或者说,他们说过的,我的‘觉醒’之后,是什么样子?”我充满疑惑地问。
“在不久前,你曾经拥有过那种力量,你忘了?”小柔歪过头看着我问:“那种好像自己是‘神’一般的力量感……”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在满城那座废弃的学校,自己曾经有过的那种感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忘记,不过,那感觉也不是很真实的样子。”
小柔抿了一下嘴,似乎她很理解我现在的状态:“你已经知道了,你是共工的后裔。尽管你自己对这一点并不确定。很可惜,没有人知道共工的力量有多大。关于他的传说,只是讲到他曾经是水神,掌管天下河道,并且,当他极端愤怒的时候,一头把撑天的神柱之一——不周山给撞倒了。从此天火倾泻,天河肆虐……”
突然,小柔停下了话,她眼神转动,顿在了那里。
“你想到什么了吗?”我问。
“共工怒撞不周山!”小柔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怒’撞!(她把‘怒’字加了重音。)关键是这个‘怒’字!”
我哑然失笑:“拜托!就算是共工真有那个力量,能一头撞倒一座山,可是至少,你应该明白,不周山不是什么撑天的柱子吧?天空只是大气层而已,大气层之外是真空……”
“我知道!这些年我没少看书!你看过的你没看过的我都看过!”小柔没好气地翻了一下白眼说:“那是神话而已。不过,当年留下这个神话的含义是什么?我刚刚想明白!”
“什么?”我问。
“这个神话所传达的信息是,只有愤怒才能激发共工一族的力量!”小柔跳起来说:“你试着生气,现在,快点儿!生气啊你!”
这一刻,她的外貌是楚茵茵的,而行为气质,都和楚茵茵几乎一模一样。
我苦笑了一下,看向她问:“你是个女孩儿吧?”
“干嘛?”她愣住了问。
“女孩儿能生孩子吧?你试着神孩子,现在,快生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