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无所谓？”

“我始终认为，人活着，每一分钟都在冒险。只不过危险有时候是显性的，有时候是隐性的而已。比如我在睡梦中，都可以被自己的哈喇子呛死。或者半夜起夜没站稳，一脑袋栽在马桶上磕死——相比之下，我更愿意选择一种显性的危险，至少，我还能防备和抗争。”

素素笑得像朵花：“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这算是回答我还是耍滑头？”我轻轻吻了她的鼻子一下问。

“我没考虑过危险的问题。也许，这和我从小练习技击有关吧。我四歲的时候，就跟六叔学习武术了，稍大一点又学习了跆拳道。记得六叔跟我说过，我学习这些，不是用来打架的，也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学会对抗精神。所以，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对手，我从未在任何一场比赛中害怕过。不过是对抗而已——凭借知识、经验、保持冷静并做出正确的判断——胜利。就这么简单！”

素素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拳头在我鼻子前比划着招式。

“嗯，对抗精神。”我重复着她的话，感觉其中的意味。过了一会儿，我又问她：

“你就不怕输吗？”

“没有人永远会赢。”素素眯着眼，脑袋往我的怀里拱了拱说：“我从小就学会了，稳定情绪，控制情感，只在该用力的时候，把一切情绪都集中成力量，然后按照自己的判断，瞬间释放出去。至于结果，那是无法想象而且想也没用的东西。”

我回味着她的话，许久没有吱声。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了素素均匀的呼吸声。

而我却失眠了。

那一晚上我都没睡。我感觉在我的脑子里，仿佛藏着一个别人。

因为，我听到好像有人在对我窃窃私语，却听不清说得是什么。

每当我想仔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就消失了。

可是，我刚刚放弃捕捉它的时候，它又在我脑海中低语了起来。

后来，我索性悄悄把自己的胳膊从素素身下抽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披上素素给我买的睡衣，走到了隔壁书房里。

我试着看那满墙的图书，却不知道从哪一本看起，又看着那桌面上的地图，想找出我家的位置，仍旧是如同看外星文字一般。

最后，我索性闭上眼，走到那书架面前，伸手随便抽出了一本书。

睁开眼睛，看着那本书的书名，我愣一下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