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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儿说，在小亮和他哥出殡的那天晚上，小亮回来了。

那晚上，小凤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着。突然，她就看见，小亮站在了她的床头，满脸哀伤地看着她。

小凤儿知道，那是小亮的鬼魂，可是，她却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害怕。

客厅开着灯，灯光透过卧室门上的玻璃斜射进来，小亮似乎害怕光线，始终藏在那光线以外。

很奇怪，虽然小亮身处阴影里，小凤儿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他。

他的表情，眼神，纤毫毕现。

那是一种包含了不舍，忧愁，恐惧的神色。或许，死去的人对于阳世就是这个情怀吧。

小凤儿毫无来由地感觉到，小亮有话想对她说，却因为某种原因说不出来。

两个人，或者说一人一鬼，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前，对视了许久。小凤儿的眼泪止不住地就往下流。

终于，小凤儿开口问：“亮，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随着她的话，对面的小亮突然显出痛苦的神情，他的脸迅速皱成了一团，同时四肢一起挣扎着，好像被一个巨大的怪手抓住一般，退进了阴影里，消失不见。

小凤儿又喊了几声，直到把来陪她的母亲从隔壁惊醒，她才停住。

然后，她一直哭泣到天亮。

第二天，小凤儿拖着病痛的身体，去了西餐厅。

餐厅几日来疏于管理，又兼工商税务等部门一通查，损失惨重。

不过就像是小凤儿对她妈妈说的：“我现在真是家破人亡了，餐厅再没了，我就一无所有了。”

通过关系，经过了对工商税务卫生等各个部门的上下打点，总算不再有人查了，餐厅又可以正常营业了。

不过在次日下午，小亮他哥的媳妇，小凤儿的妯娌，二梅找到了小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