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青桐坊靖毓就变得格外紧张，这一点明清看在眼里却并不点破。作为明清替他保住玉佩的条件是靖毓成为她的侍从，只要他不背叛，明清对于挖掘他的过去毫无兴趣。

如今正是盛世，人市的生意并不算非常好，仅有的几个管家模样的人还都在挑丫鬟。

明清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满道：“就没有好点的货色么？”

靖毓的背突然僵硬了一下，沉默半晌道：“这里都是些普通货色，小姐想要好的就还得往里头去。”

明清若有所思地看了靖毓一眼，笑眯眯道：“那就去看一看。”

青桐坊往里再走段路，明清眼前豁然开朗，虽然依旧是木栏隔住，可是很显然门后的人质量好些许多。至少不再通通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脸菜色的模样。

“这位小姐是要相丫鬟么？我这儿有好货色。”

人牙子花婆摇了把扇子不遗余力地推荐着自己手头上的人，说着从栅栏后的破布帘子里像是随手拿货物来抓出一个女：“这是先帝时李将军的女儿李慕婉，是出了名的美丽泼辣，还会不会少功夫，就是舌头不好，现在只要十两银子。”

花婆边说边心中哀叹，这样好的姑娘她原本是送去莳花馆，但是这死丫头脾气硬得很。平时喂了软经散看着安安静静好像认命了一样，接客那天把莳花馆的贵客耳朵都快咬了下来了。当时莳花馆的老鸨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喂了一壶春药，送去了下一个贵客的房间。没想到就在送去的路上她咬舌自尽了，那血流的，花婆看着都胆战心惊。

那一咬这个死丫头没死，但是伤了舌头，哑了，说不出话来，如今只好当做一般的货色拿到青桐坊卖。

明清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位李将军的女儿，李慕婉纵然一脸的麻木，可是明清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很好，那么浓的求生欲那么浓的恨，比起那些死气沉沉认了命的相比，这问柔弱的闺阁小姐已经好上许多。

“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小姐，她叫李慕……”

“闭嘴，我在问她。”明清冷冷地看着花婆，眼神冷厉。

“这位小姐哟，她的舌头伤了。不能……”在明清的注视下，花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毫无意义的嘴唇嚅动。

李慕婉看着明清，张开嘴，努力发住了几个含糊不清的音。她也是在赌，在赌明清不是在耍她，要是她发出了声音可是明清没有买下她，她的命运就是再度进入秦楼楚馆。

“李慕婉。”

明清听得很清楚，笑着点了点头，这样的女子才是她要的：“我就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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