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淼淼回到翠寒堂,在游廊处,却见扶桑正和一名侍卫交谈。那侍卫比扶桑高了半个头,中等身材,从侧面看去,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不但眼神里含着焦虑,就连动作也满是怜惜。他为扶桑拉紧了披风,显然是怕她受凉,又不时地低头絮语,整理她零散的头发,或用手指轻抚其面颊。
许淼淼心里略略惊奇,宫里侍卫大都是年轻轻轻的,年岁这样偏大的还是很少。另一方面也觉得奇怪,人前扶桑心思缜密,又圆滑周到。却面容寡淡,说话也不多,双目似初冬的薄雾,朦朦胧胧,总也看不清。未料到她和宫里的侍卫,还有这样的交情。
许淼淼假意咳嗽了两声,走过去。那侍卫显得非常慌乱,低着头,道:“小人见过许修容。”
“嗯。”许淼淼轻笑,用余光打量着旁边的扶桑,问,“你是谁?”但侍卫还没有张口回答,扶桑就抢先开了口。
“袁弘。他是袁弘。”扶桑说,“是宫中的羽林骑,也是奴婢的同乡。”
“是的。”袁弘低头附和,随后就匆匆地作揖退了出去。许淼淼仍站在游廊里,扶桑看着她,一副等待审问盘查的模样。
谁知,许淼淼只是问:“你的身子好些了吗?”扶桑愕然:“好多了。多谢修容关心。”
“那就好。”许淼淼莞尔,又望望廊外灰蒙蒙的天,道,“这雨怕是会落出更多的寒意来,你且回屋里歇着,多添两件衣裳,别再着了凉。”说罢,笑盈盈地便要走。扶桑想唤住她,想问她为何不质疑自己跟袁弘的关系,可是,既然说了是同乡,就算未能掩盖过去,起码也熄了话题,对方既然无心追究,自己又何必拱手相赠。
一阵冷风吹过。
扶桑轻叹几声。天色愈加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