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半会儿姚元公主的面色便已经松懈下来,满目哀怨如秋色生波,欲说还休。含了一缕稀薄的笑意,连神情亦如雾气一般朦胧微凉。半晌之后,她闭上眼复又睁开,看着面前的满枝丁香,徐徐道,“这丁香,是我十五的时候他送我的。一晃七年过去了,丁香已经长得这样高,花也开得这样好。可是我离他,却是越来越远。我走的时候,他竟也不来送我。”
许淼淼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她话中的人是谁。只是看到她难得一副凄婉的表情,有些愣住。隐隐又觉得,她提到的必然是心爱的男子,只当是她的驸马罢了。
这时候远门外忽然走进一个粉面桃腮的宫女,唤道,“公主,驸马爷来了。”
姚元公主的脸色骤然一变,方才含怨带愁的模样全变成了冷凝,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冷上几分。就见到院门口踏进一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皙,一双丹凤眼,既大且长,炯炯有神。眉宇间那种久居上位者的端凝,让他有着超越年纪的沉稳干练。
许淼淼记了起来,这是上一届的文武状元杜衡。据说当时叶相等人争着要让他做门生,只是后来做了驸马,便和仕途绝缘了。
“公主,我有话要对你说。”杜衡开口,也不是夫妻间的亲昵。
姚元公主眉头一耸,“你在我回宫那日已经找我说过了。”
杜衡不知道是没有看到许淼淼,还是根本不在意,态度也很是强硬,道,“玉儿已经有了身孕,我必须把她迎到府上。”
一道雷轰然而下,驸马爷居然敢当着姚元公主说这些?
这是家事,她不应该多管,许淼淼颇有些为难。前有公主和杜衡档着,后面则是姚元公主的住所。进退不得,真是两难的境界。
姚元公主目光冷得如同深海里反射出来的蓝光,她冷声道,“你莫要忘了,当初我同你说过的,我嫁给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迎娶初我以外的女人。”
杜衡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怒气蔓生,“难道我要一辈子都不能给玉儿名分吗?”
姚元脸上挂着淡漠的笑意,微微向上抬起下巴,睥睨看着杜衡道,“这应该问你自己,驸马爷,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