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了然,合计这地上跪着的宫女太监是在她失势的时候离开,如今见到她东山再起想要回来的了。便笑吟吟接口,“书之烂漫,由于力弱,笔不能摄墨,指不能伏笔,任意出之,故烂漫之弊至幅后尤甚。这是出自《艺舟双楫》,评论的是小杜《张好好诗》,也就是杜牧,此人其书字体姿媚,用笔劲健,转折处如孙过庭《书谱》,历代评之甚多,称其书大有六朝风韵,杜牧传世墨迹只此一件,他的文采了得,世人却不知他也是极为出采的书法家呢。”
邺纯仁听到她这话,猛然抬头,惊喜不言而喻,笑道,“竟然是你来了。”
“是我。”许淼淼走过去。底下的宫女太监见到她来了,连忙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见到邺纯仁写的是舒雅的小楷,扁短的楷体,或浑厚颇有古风,或沉稳端润,便道,“小楷写着原是漂亮的,尤其是出自邺姐姐之手。不过妹妹近来喜欢写一种复杂的小篆,倒也清新可爱。不如妹妹给姐姐写一首。”
“许妹妹是才女,今日想要写字,自然是好的。”邺纯仁自然是很高兴地答应。亲自铺开一张宣纸,为许淼淼研磨。
许淼淼提笔转腕在洁白宣德纸上落了字——吴娃起引赞,低徊映长裾。聘之碧瑶佩,载以紫云车。写罢俯身吹了吹,见墨迹干了,收了镇纸,拿到面前一看,“秋迩叶远,一叶窥道,书法时常练着,人也能更安静,如此便是我认为的修身养性。”
“许妹妹所言不虚。”两人欢声默契交谈起来,像是没有看到底下的宫女太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