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至皇子皇孙,下至官宦人家,明面上自然是不允许沾染半点商场上的那些事情的。毕竟官商一旦勾结起来,那是动荡朝纲的大事。
但朝中像胤禟这样有生意在外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大家的身份都是暗藏在背后的。胤禟的多处营生,也都是挂着外人的名号,只有熟悉个中内幕的人才知幕后老板,但也都不会往外说,各自心照不宣就是了。
像胤禟的两家青楼,明面上是胤禟的两个门人开的,但九成银子最后却进了胤禟的口袋,这暗中怎么个规程,只怕有人想去拿个铁证也不简单。
说起来,他在梓霓面前倒没有半点隐藏。而这些事情,阿哥们也都心知肚明,只要不过分,各自也不会多话。
胤禟这行来到翊坤宫,宜妃便问起了红颜坊的事情。
“向来知道你在外头有些做营生的门人和朋友,只要不亲自涉足,哪怕是涉足了,只要不过分,额娘都不会说什么的,你皇阿玛也不会说什么的,懂得收敛便好。”
“额娘放心,而臣知道分寸。”胤禟毕恭毕敬的答着,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她往日是绝不会说起这些的。想着梓霓来过,他便又道:“额娘今日怎的说起此事?莫非是梓霓来说了什么?”
“先前我托梓霓姑娘寻找替你五哥恢复容貌的法子,她今儿告诉我说那神医陆沉如今是你的好友,如此说来此时你可否替额娘办一办?”
听闻“朋友”二字,胤禟明白梓霓在宜妃跟前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便道:“额娘,此事我放在心上了。而臣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
“你别忙着走啊,额娘还有事儿问你呢。”德妃喊住他,浅浅一笑,“梓霓说跟你发生了些误会,到底什么误会?”见他半天不语,便横了他一眼,故作生气道:“额娘告诉你,他爹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可不许欺负了她。”
“额娘——我和她的事情,你往后就别管了。”胤禟烦躁的朝宜妃摔了个脸子,便出了翊坤宫。
见他这般气急败坏,德妃无奈的摇摇头,心里也约莫明白他二人之间定是发生了难以化解的事情。
那件事情,胤禟一直都没有给梓霓解释的机会。在他看来,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共处一室,那必定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对梓霓的又爱又恨,让他性情大变,日日酗酒,夜夜笙歌,凌晨才被人送回府里,对府里的一群女人不是冷言冷语,就是暴躁呼喝。此一番,已经让九贝子府里鸡飞狗跳了。几个女人日日唇舌相讥,又各自怨艾。连郎氏都不知道胤禟这番变化到底缘何而起,虽知是和梓霓有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清颜坊的梓霓,脑袋里一直萦绕着一些事情。关于陈梓霓摔下露台的那一日到底和十四发生过什么事情呢?那次十四必定是随着康熙一起下江南的,也必定一起到了陈府参加那次宴会。
在宫里相对拘束,梓霓到真没有细致打量过他,只觉得他比起其他阿哥,略显清秀。这会儿仔细回想起来,他眉目间和德妃是极像的,笑起来,还有几分阳光爽朗的气息。
只想起那“冤家”二字,梓霓百思不得其解,正冥思苦想着,忽闻如初前来:“梓霓,九爷府的郎福晋来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