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天行草园里的一场虚惊,奇姝变得小心翼翼,紧跟着陆身侧往回走。
陆沉忽地侧头看向依然心神不安的奇姝,打趣道:“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就打算拿你这点儿功夫去救你爹吧。”
“奇姝学艺不精,愧对父亲一番心血。可即便是没有功夫,我也该身先士卒。”身姿柔美纤弱的奇姝说着这话的时候看上去中气十足,一身大义凛然的侠女气质。这让他生出几分欣赏和敬佩之心,道:“你爹在翰林院供职,那可是文官,怎么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学武艺呢?”
“是的,父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并未教我什么诗词歌赋,可是我又不喜欢做女工,但想着总得会一样东西,后来就央父亲给我请了教习师傅叫我武艺。”
“你如此娴淑温婉,气韵不凡,倒真不像个舞刀弄棒的武女子。”陆沉上下扫视着她,迟疑的微微摇头,又转过身去继续前行,“可怎么说呢,又透着骨子英气,只怕也是在武艺里练出来的。”
奇姝笑道:“如若可以,我倒真愿意多读些书。”
陆沉静默了片刻,叹道::“其实啊,梓霓就读过很多书,甚至很多我们都没有听过的书。”
“真的吗?”奇姝脸上显出微微的惊异,继而露出一种浮想联翩的神情,“我原本以为梓霓姐姐只是会画衣裳样子呢。”
“她呀,会的东西可多啦。”陆沉悠然看着前路,自得的笑了起来,眉目间甚至有点儿沾沾自喜,“以后你就知道了。”
天行草的香味渐渐淡去,眼前不远处就是竹屋了,从外看去,梓霓依旧坐在亭子上。两只腿掉在高高的栏杆上,不停的晃荡着,裙角随着摆动起来,看上去欢快而惬意。只是,往上看,她脸上的凝重神色显然不够双腿的自在。
奇姝道:“梓霓姐姐每天都坐在亭子上,看起来似乎很多心事似的。”
“她呀,跟你一样,想回京城。”陆沉远远注视着梓霓,察觉出了她今日不同往常,定然是发生了他不知晓的事情。
“怎么你们也是京城来的?”
“是的,我们来到这里隐居,是为了替她疗病。”陆沉收回目光,继续往竹院里走,“好了,不说了,进去吧,你今日也受了惊吓,去歇歇。”
“那我先进屋了。”
陆沉在梓霓的注视中缓缓上到亭子上,靠坐在她身侧,一个朝里,一个朝外。
“梓霓,你今天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和往日可是大不相同的。”
梓霓不答反问:“怎么样?奇姝是不是被天行草惊呆了?”
陆沉笑道:“是啊,都跳舞了……后来,蓝竹斑跑出来,结果她为了救我竟然自己和它斗了起来,你说那丫头!”
“看来她确实听紧张你。”梓霓暗暗嘟哝着,心想着自己的眼光还是极好的。
她话音极低,那话原本也不是要说给他听,但他隐约还是听到了大概,下意识问道:“什么?”
“我是说,奇姝是个有侠义心肠的女子。”
“好了,还是说说你吧,怎么回事?”陆沉扭头贴近她的侧脸,柔声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