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听她说!”梓霜吼道,“难道你忘了,是她一手把秋草送进府的,你看吧,她迟早会让你们没好果子吃。”
梓霓看向郎氏:“你想清楚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小心连累了九爷。”
“我不陪着你疯了!”郎氏丢掉手里的火枪,逃到一边,贴到墙壁上,匍匐喘息。
“拿命来!”梓霜却我行我素的朝梓霓刺了过来。情急之下,梓霓将酒坛扔了过去,但没有砸中,这越发的让梓霜肆无忌惮的一步步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梓霓捡起地上的火枪,扣动扳手,随着“嘭”的一声,便见一股鲜血从她胸前迸发出来。
梓霓的身上又一次乍出了冷汗,瞪大眼睛看着两步之外的梓霜。那种错愕、惊慌、难以置信、欲罢不能的眼神,还有她依然紧握着匕首扬起的手臂,撑着最后一点气力希望前进一步的双腿,以及面颜上残留的最后一丝恨……一切的一切,都在梓霓的眼中定格,而后缓缓落下。
她倒在地上,粉色的缎子被鲜红的血液晕染着,逐渐扩散开来,很快便失去了挣扎的气息。
“杀人啦,杀人啦!”
郎氏惊恐亢奋的尖叫在一侧响起,梓霓猛然朝她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由被害者变成了行凶者。
不,确切的说,这叫正当防卫。
“陈梓霓,你杀了你大姐!”
“不,不,是她想要杀我,我只不过……”梓霓有些语无伦次,显然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镇定得了。
毕竟是杀人,不是偷菜。
“这是正当防卫。”梓霓用上了如此高端和标准的术语来辩解,但郎氏依然喋喋不休的“你杀人了,你杀人了……”梓霓忽地想到了某种关键要点,贴到到郎氏跟前,肃然道:“你要替我作证,是她要杀我的。”
“我,我,”郎氏依然是一脸惊恐的模样,颤巍巍的身子贴在巷壁上,努力的定了定神。片刻之后,约莫是调整好了心绪,摆出一副超然的态势:“我为什么要帮你?想我帮你,休想!”
梓霓冷静的凝视着她,忽而一笑:“你不帮我也行,如今这巷子就你我二人,如果我一口咬定,是你杀了我姐姐,只怕更可信吧,何况那火枪还是你的呢。”眼见郎氏的气焰又掉了下来,她又安抚道:“如今,我不想做这颠倒是非之人,无非也是想着你并不是个大恶之人。”
郎氏无奈的横了她一眼:“算你狠。”
梓霓气定神闲:“彼此彼此。”
再朝地上的梓霜看去,梓霓虔诚的作了个揖,但愿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不要再做姐妹了,这样,你不会再恨我了吧。
抬头放眼巷中的一片狼藉,她暗暗做了一个深呼吸,瞥见那木柱子上深深的刀痕,心中疑惑骤起,从那把刀飞来的角度、尺度、力度来看,怎会出自梓霜和郎氏之手?
她一时间又困惑了,却已经无力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