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温暖地抚上我的面颊,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知影。”他低声说,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轻轻嗯了一声。却听那男子忽而低声道:“子墨。”他的声音一如方才的冷漠,只是在陈述一个名字。
却听子墨顿了顿,缓缓道:“大师兄。”
我心里一跳,是了,这男人既然是金枝的师兄,也应当是子墨的师兄了。
杀气微微收敛,男子道:“你来做甚?”
子墨将我抱在怀里缓缓站起来,我眼里犹自浸染了血泪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师兄,这是碧波门人,”他一字一顿道:“也是我未来的妻子。”
心跳微微漏掉一拍,纵然在此种环境之下,我仍有几分羞恼。
却听那大师兄低声道:“是又如何?”
子墨猛然抱着我跪在地上道:“求师兄手下留情。”
既然是师兄弟,我委实不明白他们二人对话的逻辑。却听大师兄淡淡道:“我当年欠了金枝一个人情,唯有以此还她,如今你这般求我,我又凭什么放过你们。”
洞穴里的气氛猛然降到冰点。我心里苦笑,是了,这是一个冰一样的男人,他追求的只有剑道,哪里还管什么师兄弟,若非他当年欠了金枝之情,如今也未必会被金枝请出来。
子墨沉默着,想来他比我更清楚这位大师兄的为人,才一开始就这般恳求。我心里微微酸痛,他的骄傲我并非不了解,能让他委曲求全,如此低头匍匐,知影啊知影,你欠下的是半条命罢。
却听子墨终于缓缓道:“五年之前,河风剑圣是何等叱咤风云,行侠仗义的英雄,整个修真界无人不知,为什么五年之后就会变成了这般冷漠无情之人了呢。”
我心里微微一惊,难道这位大师兄乃是当年的河风剑圣,他一柄青钢宝剑使得出神入化,抬手间翻云覆雨,是整个修真界的传奇,可河风剑圣明明已然失踪了五年,竟然去了凌霄剑派么。
我的灵念敏感地捕捉到那位大师兄呼吸的微微一滞。却听子墨继续道:“河风剑圣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是我的楷模,看到大师兄您今日终于出山,我才知道,没有什么狭义是永远的。”
对面,河风剑圣呼吸缓缓调匀,他语音一如既往的冷漠,道:“你若提起同门情分,我尚且留你一条性命,然而你说起这些,是想让我悔过自新么。”
子墨胸膛微微起伏,他单手猛地将我死死抱在怀里,大喝道:“不,若有来日,我定然将你揍成今日知影的模样,看看你到底是河风剑圣还是一条助纣为虐的狗。”
说话间,他抬手单臂持剑,同样是无鞘之剑,青光一抹,凝练在剑锋之上,灵气浩荡而来,凝练于剑锋,无匹剑意喷薄而出。
若说河风剑圣的剑意是浩荡的江河,一往无前,那么子墨的剑意就是凝练至极的一道长虹,带着坚不可摧的信念。
我的灵念波动起来,怀里锈剑铮铮而鸣,子墨用的剑招赫然是柔情似水的另一式——佳期如梦。
与柔情似水不同,此剑招刚猛无铸,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之势,只追求其中凄厉的气势,和柔情似水正是一刚一柔,我心里一跳,若二者组合起来,是不是就是无望深渊之底,锈剑自主发出的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