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来到慕容昊天所居的山峰下叫他：“师傅，师傅？”云雾渺渺里，依旧毫无回应。我微微蹙眉，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那女妖如此难缠，一村子的人性命堪忧，我咬咬牙，往山上爬去。

雾气浩渺，笼罩在我身边，山路崎岖，好在我已非之前的孱弱，略略冒了层薄汗便来到了山顶。之前来时，我并未细看，此时看去，山顶上遍布青草，几只仙鹤拍打着翅膀，不远处一山坡转角露出一屋子小小的飞檐。

我往那边寻去，屋子极小，用木桩打造，上边尤有木刺，十分简陋，只有飞檐上挂的一串玉铃铛，通透温润，煞是可爱。

我敲了敲门，却听里边低低传来呓语“含烟。”似乎是慕容昊天的声音，朦胧里，听不真切。我心下一跳，推门而入，猛地睁大了眼睛。

地面上，满是鲜血，肆意流淌。血泊中央躺着个红衣男子，不复平日的轻狂邪肆，此时他因失血过多，脸色极其苍白，嘴唇近乎白的透明，一双眸子半闭着，露出一副脆弱懵懂的样子而他面前一点青光在空中轻轻飘摇。

“师傅？！”我心里狠狠一震，不明就里感到心疼，三两步跨过去，将他的头扶起来，他眯了眯眼，向我伸手，轻轻道：“含烟，你终于来了，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这样温柔中带着些埋怨的语气，宛如撒娇般，呢喃而出，仿佛能让人触摸到他心底的情感——我从未感受过。及至此时，好容易听见，原来是被当做了别人。自从萧飒讲过柳含烟的秘密，我便猜到，慕容昊天与柳含烟感情定然非比寻常。但，即使有心理准备，我不知为何心里依旧极其酸涩。我眨了眨眼，看着他满身是血的样子，终归是不忍心，抓住他的手，沙哑道：“是我，我来了。”

他像个孩子，嘴角竟露出一抹笑，低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含烟，我就知道。”他轻轻哼了一声又道：“掌门那个老头子又戏弄我，说什么你练碧海青天爆体而亡，”他似乎狠狠咬了咬牙道：“等会我非拔光他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