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鸾咳嗽着,血水从唇角流出,“那紫檀盒子里的膏药有,”她哽住了,半晌蓄力,只从唇里挤出三个字:“砒霜啊。”她猛地倒下,竟然就这样去了。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硬生生忍住眼泪不落下来,“小姐,快走啊。”清欢出口劝道。
我望着滚滚浓烟,眼耳口鼻皆是酸涩痛楚不堪,四下摸索着,在紫鸾身边找到那方紫檀盒子,那样富丽堂皇,何其讽刺。
清欢护着我出去,一路上,更添了许多伤痕,所幸,还是平安出来。
夜色深重,天寒月冷,大火冲天。
我一身焦黑,还沾染了清欢的血渍。从未这般狼狈,同时,又这般郑重威严。
宛氏似乎有些焦躁,却强自镇定一笑,迎上来道:“你这孩子,这般鲁莽,若是你出了事情,我如何和姐姐交代。”
我撇开她,只直直望向父亲大人,他一双眼还是那样黑,面部轮廓刀削斧劈,身上铠甲常年不离,我自出生就不敢看他,今日终于对上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满是暴虐的眼睛,杀气滔天,用人的性命熏出来的;又是一双满是幽深的眼睛,似乎深不见底,不止是杀戮和战乱,还有什么,我看不透。
我越过宛氏,直直跪在父亲面前,手中捧起那个重若千钧的盒子。
宛氏终于脸色大变。
父亲,望着我,我却似乎听到心里地一声深重悲凉的叹息。
“我儿辛苦了”他低声说,竟然伸手将我扶起,也只是将我扶起。
他什么也没问,不管是紫鸾,还是他的发妻,甚至是自己的女儿。
清欢站在一边,哽咽一声,伤口不停滴血。
我倔强跪在地上,一双眼通红如雪,满面黑灰,一字一句道:“父亲大人,母亲是被这盒子里的砒霜毒死的。”我咬了咬牙,喉咙已经被烟熏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近乎嘶吼,道:“而这个盒子,是被这个女人送给母亲的啊。”
我狠狠一指宛氏,眼里的仇恨几乎如滔天河水,要将她淹没。
父亲,你到底会不会还母亲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