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焱太子,她没兴趣,更没兴趣的是,顶着这么个大热天还去城门迎接别人。
尽管十分不情愿,可浔月还是在凤栖宫的侍女们的大哭大闹中起身踏上了凤驾。当她整整迟到了两个时辰,才缓缓步入迎接大队后,立马收到了坐在龙辇上的萧越晟的警告目光。
萧越晟火气很大,本不好看的臭脸顿时更臭了。
白浔月顿时挑了眉,她原以为两个时辰,天焱太子早就接完了,然后就没她什么事了,哪知天焱太子好大的架子,萧越晟已经等候两个时辰,还没行来。
不过,无所谓,反正丢的是萧越晟的脸,不是她。
她是她,萧越晟是萧越晟,两人没干系。
萧越晟见白浔月一路行来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冯说请安,连哼都没哼一声把他当空气似的,肚子里的火气蹭的往上蹿来,“你大胆……”
“天焱国太子到。”一话才开口,高声的赞礼声远远突然响起,打断了萧越晟的话。
白浔月听言立马来了精神,睁开朦胧的睡眼转过头朝下方的大街看去。
马车轱辘声远远的传来,黑红旗帜招展,上面一道大大龙图腾上绣着金色的天焱两字,潇洒快意,狂妄张扬无比。
纯无一丝杂色的十六匹天山雪马当先开道,上面坐着孔武有力,满身彪悍霸气的十六个男子,一身铁色盔甲加身,手握长枪,无一丝表情,气势啸冲凌云。
在他们的身后,一顶二十四人抬的黑玉镶金大轿,不急不予而来,轿上的装饰物极其简单,只那黑中透亮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轿身乃是旷世玄石所做,金色狂龙乃是天蚕丝所织,龙眼处两颗上等翡翠镶嵌,只是如此三物,已然华贵过一切。
白浔月把玩着手指间的东西,想她一国之后,得到的天蚕丝只是绕指几周而已。
而此厢,居然用来做轿子,可见其为震慑东越下了多少本钱,当然,天焱本来就财大气粗。
而在这十六人的大轿后,跟着不过百人,只见其一个个吞吐沉稳,步伐有劲,每一都是个中高手。
高声的赞礼声不断响彻,东越这头所有官员,早已挺直了身形,此时负责接应的右相微微走向前,迎着而上。
“微臣代我皇迎天焱太子入宫,太子远道而来,乃是大兴。”右相一身棕红厚重华服,脚踩鹿皮官靴,立于道路中央道,语气不卑不亢。
十六骑人勒马停下,躬身行礼分开让出中间的大路,身后二十四人巨轿徐徐上前。
“天焱乃是来为东越皇庆寿,无须客气。”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轿子应声停下,一暗瓷白修长的手,缓缓地揭开轿帘,露出里头。
白浔月顿时虚目看去。
一头黑若泼墨的长发束于白玉环中随意的飘洒在身后,剑眉斜飞入鬓,带着男子的潇洒与傲然,他脸上的轮廓很深,高挺的鼻梁带着属于男子的硬朗,如刀削斧劈,俊美的逼人无法直视,再向下,瓷器般的下巴上嫣红的双唇,淡淡的泯着,如月风华,倾世无双。
心中,登时一个字跃出,仙!
此时,像是才适应东越这样的烈阳,男人微闭着的眼眸缓缓打开,天呐,那是怎样的双眼,暗夜的黑中带着一点儿蓝,幽深如海,仿佛如魔咒一般,一看便要被吸进去无法自拔。
白浔月见此心中又闪过一字,魔!
闭眼似仙,睁眼如魔!
眉眼扫过,一身月白长袍带着不属于人间的清冷淡漠。那种冷,不是冷酷,而是冰寒,就像是天上的神祗,仿佛世间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