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璟笑着摇头，叹道：“阿娉，从何时起你我也走到了这个地步。”

阿娉沉默，手里的匕首不曾放松。

宇文璟慢步从她身前走过，感觉到她绷紧的气息。

“啊！”凌婻突然骇声惊叫，“你们看——”

阿娉下意识地扭头朝她看去，只是这一瞬的分神，宇文璟出手如电，五指扣在阿娉的右边肩头，急速拉划，只听“喀”的脆响，骨头脱节，匕首铿锵落地！

阿娉脸色苍白，不及痛哼，宇文璟的手已搭上她的左肩，又是一声肩骨脱臼的瘆人声音响起！

“对不住了。”宇文璟扶住软绵无神的姜南婧，对阿娉淡淡道，“等出去之后，我会帮你把肩骨驳回，你不会残废。”

阿娉咬牙喘气，双臂无力地垂荡，满额冷汗，却没有发出半点痛吟。

凌婻小心地绕过她，探了探姜南婧的脉搏。还好，小婧只是中了份量不多的迷散，过不久就能恢复神智。

宇文璟抱起姜南婧，大步行去，边道：“不能再拖了，婻婻，你准备好干粮，让堵在入口的那些人好好尝尝。”

凌婻紧跟其后，嘁了一口，恼道：“能不能别叫我婻婻？”

虽在说话，她的动作毫不含糊，从包袱里摸出两个手榴弹，一个揣衣兜里，一个握在手上。这种手投炸弹的威力比炸药包小，炸得死人，炸不塌地道。而缺点就是一次炸不到太多人。

“那叫什么？”宇文璟稳稳抱着姜南婧，走得很快，话语依然闲散，“小婻儿？小婈婈？宝贝？达令？”

凌婻瞪了他后背一眼，决定不与无赖较真。

“虽然我背后没长眼睛，但我也知道你在瞪我，婻婻……”宇文璟轻哼，口吻戏谑，脚下愈发疾速。

远离了十里亭出口的那段地道，空气中的刺鼻烟味并没有减少，反倒更加浓重起来。

凌婻心中透亮。地道两端必定都在放火，通风口被堵死，才使得空气里的氧气越来越稀少。照这趋势，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活活闷死在这里面。

将近韶光园地道入口，宇文璟停住脚步，回头道：“守韶光园的暗卫虽不多，但个个是绝顶高手。东六营的人能闯进来，可见外头已经大乱。现在堵死入口的不知是什么样的高手，也不知有多少人，你出手千万不要仁慈。”

凌婻默默……他该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她身上吧？想叫她像董存瑞炸碉堡一样，背着炸药冲出去与敌人同归于尽？

相距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阿娉紧咬牙根，慢慢跟上来，蓝眸幽幽，仿佛深埋着危险的暗火。

而入口处，火焰炽烈。

树枝干柴搭起来的火堆越积越高，越烧越往内。浓烟刺鼻，扑面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