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

阿娉脚步微顿，片刻后才冷声答道：“阿璟，我知道你从北原城回来就开始怀疑我。但这八年，我如何待你，你应该心中有数。”

宇文璟轻声笑了笑，清醇的声音在幽暗中荡漾开来，迷人勾心，“你的心意，我知。这八年来，你为我吃过的苦，我也都铭记于心。我待赫喆如同亲子，他若有什么危险，我不会不管。”

凌婻听出蹊跷。有人捉了赫喆，威胁阿娉做这件事？

阿娉默然，不肯再多说。

这时四人已近地道的出口，宇文璟蓦地收步，悦耳嗓音如夹冰霜，透出几分寒意，“阿娉！你竟是要活埋我于此？！”

“不！”阿娉一惊，脱口道，“我只是要拿那东西去换回赫喆，决无杀你之心！”

宇文璟唇角勾起凛冽的弧度，眯眼望向漆黑的前方，手往后伸去，碰了碰凌婻，“看来有人想瓮中捉鳖，让你我悄无声息的消失于这个世界。”

凌婻轻皱鼻尖，闻到不远处的松油气味，心中微沉，口中只是轻松地道：“你才是鳖，别把我捎上。”

宇文璟低低地笑，别有含义地问：“你有多少粮？够不够吃？”

“够。”凌婻扯紧肩上的包袱，低声回道，“但是，会吃撑，肚子会炸开。”

宇文璟眼底光芒掠动，沉思无言。正在地道出口守株待兔的人，想必是宇文闵。他跟踪上官皇后，或者根本就是他故意放上官皇后顺利出宫，而后发现了这条密道。以宇文闵的手段，既然在出口放火熏烟，那必然也已调动守府的人马，堵死入口。

若非阿娉的无心搅和，宇文闵此计决无成功的可能，偏偏天意弄人！前有狼后有虎，而一旦用火药炸，地道势必塌陷，死得更快。

他思索间，不自觉地握紧了凌婻的手。凌婻吃痛皱眉，并没有挣脱，深深吸了口气，沉静道：“我一人去地道的出口，或许宇文闵会念旧情，让人停止烧火。”

宇文璟眸光沉冷，却戏笑道：“你为了给我趁机逃生的机会，甘愿冒着烧成烤猪的危险做先锋，我好感动，感动得想……”

“停！”凌婻打断他肉麻的话，“我不是为你，是为小婧，你少自作多情。”

“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你心里面是有我的。”宇文璟笑吟吟的，说着一厢情愿的话，忽而回头，薄唇擦过她的耳朵，悄声道，“不管你此去结果如何，我都会趁乱替你劫回小婧。”

凌婻耳郭发痒，伸手揉了揉，默默点头，缓步走向前。

越往前，烟雾越明显，气味越浓重，呼吸越困难。她淡淡含笑，步伐镇定从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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