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璟唇边的笑意加深,像是幸灾乐祸,继续道:“还说,父皇的病情略有好转,指名要见南婈公主。”
“为什么?”凌婻讶异。在囚室时听宇文闵说过,老皇帝昏迷已久,即使转醒片刻也是神智不清,如今他龙体大好,不该急着见几个亲生儿子吗?为什么要指名见一个外族公主?
“明天去了,自然就知晓。”宇文璟身子一歪,懒懒地朝她身上靠去,厚颜无耻地道,“我替你挡了一支飞镖,元气大伤,现在走不动了,你得背我。”
他说着就用右手勾住她的肩膀,胡乱一搂,旋身趴到她后背去。
他恰好攀着她的右肩,凌婻痛得倒抽了口气。她被那个皇叔扔飞,右边臂膀狠狠撞在墙上,方才只觉得疼痛,此时才察觉到异样。
“嗯?”宇文璟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轻捏着她的手骨,疑道,“你的右手脱臼了?”
凌婻“嗯哼”一声,懒得回答。他来得那么及时,肯定知道有人潜入明瑟楼,那又何必明知故问?
宇文璟微抿薄唇,眸光幽深,单手捉住她的右臂,毫无提示地猛然一挫,便听“喀”的错骨脆响,令人发毛。
凌婻咬唇哼了哼,没有发出痛呼。
宇文璟转身到她面前,瞥见她唇上的齿印,和正渗出的一滴血珠,迅速低头靠近她的唇,伸舌一舔,把那滴血吞进了肚子。
他的一连串动作迅捷无比,连贯自然,根本不让人有防备的时间。凌婻瞠圆了眼眸,恼怒地瞪他。
宇文璟视若无睹,很热情很好心地道:“回头我给你找一块木板,固定住手骨,半个月后就没事了。如果你左手不会拿筷子,我可以喂你吃饭,还可以帮你洗澡。”
凌婻无语。他单手接骨的本事,熟练又精准,显然是多次用在他自己身上。曾经,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敞开的雕花木门外,一个小影子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凌婻余光瞅见赫喆探头探脑地在外面徘徊,心中灵光一现,忽而大声道:“我已应允嫁给太子殿下,请你不要再逼我!”
宇文璟脸上表情一僵,下一瞬便勃然大怒,“我不准你嫁给太子!你是我的人!”
外面那人影瑟缩了一下,敬畏于宇文璟的怒气。
凌婻挺腰站直,冷冷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做你的女人,你死了这条心吧!等炼出解药,我就走。”
宇文璟沉下脸,厉声道:“好!很好!我会为你备好一副上等的棺木!”
门外影子一晃,响起小声的跑步声,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宇文璟变脸似的,褪去满面厉色,扯唇一笑,语气慵懒揶揄:“怎么感谢我,帮你减少了一个小敌人?”
凌婻却是认真,正眼看着他,清声道:“谢谢。”
一个小小的孩子,也许不足为患,可是她不想将来有一天,因为还手而伤害了年幼无知的孩童。
她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稚子终究无辜,就像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