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谈兴汹涌,正欲展开论述,忽然自嘲地住了手。
“丢!”她吐出一个学来的广东词儿,微微发福的脸上,给自己绽放出一个莞尔。
“我这是给谁在敲字呢,需要这么汪*洋恣肆地说教上一大通?他王一虎论年龄比我大,论从事的职业跟我还不是一样,论见识——如果现在竟然需要我进行教导一番,他算是把书都读到狗肚里去了!得咧,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就此打住吧。有了交情,写信即是晤谈,就不必讲究起承转合、文从字顺的。”想到这里,她优雅地抬起纤纤素手,仿佛钢琴家敲击休止符般的,用中指在enter键上“啪”地点击了一下,将回邮发送了出去。
身子已经有点沉了,她现在比较容易觉得累。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看表,给王一虎回信才用了不到半小时,可是身体竟有了点疲乏,这是只有全神贯注做某些事才会出现的状况。她在屋角的长沙发上斜躺下来,静静地喘息了一会儿,想到自己正在操心的事,与廉华歆相识相知的往事一股脑儿都涌上心头……
闺蜜的私生活如今发生这么大的变数,谁能料到?!这便是多变的人生,这便是难测的命数,躲不开,避不及,劳动着事中人,牵挂着身边心……她躺了几分钟,心里总觉得言犹未尽似的,起来从小包中摸出手机,拨打王一虎的电话。
王一虎还没有看到她的回邮,正在采访部门跟一个热线记者交流一篇重要稿件的修改意见。手机响了,他正欲瞄一眼掐断它,稍后回拨过去,看到了阿曼达的名字,便不敢怠慢——她是个干脆利落的女人,没有要事、急事,是不轻易打电话的。他示意热线记者等他一下,握着手机到走廊上接听。
“在忙着的吧?打搅你一下子哦哥们。”阿曼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