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华歆睃着她,忍俊不禁:“就是说,孩儿他爹一个不够,得两个才能填满?”
阿曼达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说:“少女的时候看如狼似虎四个字,就像坐进栅车浏览虎山狼苑;现在看这四字,虎狼都在车里,我倒是山林里那野物了。”
廉华歆感同身受地说:“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多多少少还不都这样!这是沸腾的温泉,也是痛苦的渊薮。”说着,却想起了小周,就关切地问:“仙米,小周这么痴迷你,你就这样坐享其成着?人家的未来可是你作主的哦!”
廉华歆从未看到过,想事、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的阿曼达,此时脸上竟弥漫起迷惘和迟疑不决。她盯着手中的水果,慢慢咀嚼着,好像在回答廉华歆,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是啊,我舍不得这小厮,可现如今又不兴女子纳妾,可以一女配二夫的。慢慢劝退他呗,实在不行,那最好的办法,恐怕还是我离开出版公司、离开我和他一起呆着的城市,跟老公到远处厮守去。”
廉华歆听阿曼达话语低缓,眼前浮现出他们姐弟恋崩溃时的情状。那情状既清晰又模糊,变幻不居,实难描摹,却无不充满玻璃杯落地的破碎声、寒气从龟裂的冰川缝隙渗出的嘶嘶声。
“生而有情,即为披枷带锁”。廉华歆想起了王一虎这句偈语般的话,不觉叹了口气。
小周又回来了,他把两袋九制话梅交到阿曼达手里。廉华歆看到他胖乎乎的圆脸上,有汗迹隐隐发亮,就要起身让座。小周慌忙制止,说姐姐你坐,我坐床上就可以了。
廉华歆发现,小周细长的眼睛睁大时,正是一对儿凤眼,觉得这男孩其实蛮耐看的,就对阿曼达说:仙米,你们在这里开几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