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虎浑然不觉。

他只知道，每次去找廉华歆的时候，仿佛都像朝圣。

路是寻常的路，风自脚底翩飞；景是惯见的景，神从眸底生华。

他觉得自己是在走向一团炫目的金光，走向一处蜂鸣蝶舞的花园。

他知道她就坐在一处寻常的地方，或者正背对着自己，那个小巧平滑的脊背，正是他魂牵梦绕的温柔乡；或者恰好将一对乌黑的眼睛抬起，那对浏亮的睛眸，即时成了逍魂蚀骨的忘忧谷。

当她生动地面对着自己蹀躞而来，轻俏如云，万籁无声。

他就看到一轮动人心魄的满月，穿云破雾而来。那上面写满了无声的笑，却哗哗地流动着甜蜜。那颊畔晃动的两只银的圆环，是月亮上的秋千吗？而那对儿荡秋千的精灵呢？

……

廉华歆来到王一虎面前，站下了。

王一虎由于走神，竟然现出了些许的局促，脸也霎时红了一下。

廉华歆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腋下夹着的书上，悄声问：“你给我买的书？”

王一虎说：“嗯。”把书递给了她。

廉华歆一手一本，端详着封面，脸上满是涟漪般的笑。她打开一本书的扉页，把王一虎写的题赠认真默念了一遍，满足地说：“瞧你，还挺隆重、挺正式的哩！”

王一虎也开心地说：“以后见到合适的，再给你买。”

廉华歆痛快地小声说：“好！”

她往走廊两头看了看，说：“要不你进我们办公室坐坐？”

王一虎说：“不进了。人家看到日报的大主任给一美女广告员送书，还不嚼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