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那你呢？”

廉华歆说：“我比你更为难。我姊妹三个，大姐跟父母自幼不对付，父母伤透了脑筋，至今心有隔阂，是不指望她的；二姐一家移居国外，只有我这老幺，被父母寄予了养老的希望。他们盼着我的小家平平安安，始终如一。我虽然从小叛逆，但是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替父母着想。卓这个人咋样，我跟你说过，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我跟他结婚时，有过誓约，永不离婚的——也是我那时年轻幼稚，就答应了。后来，我俩闹过很多次，原因你知道的，我是别扭、心烦，还有后悔，他为此曾经要跳楼寻死。”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除了我不喜欢他的身体，其实他这个人，倒还是个好人，对我好，对女儿和我父母也好，有时保姆给他气受，他也很少发火。他现在身体还病着，我要是抛弃他，也许他真会想不开的。”

王一虎把她的话，掂量了又掂量。她善良、受苦，可她这么美、这么聪慧，在他看来，她是有资格享受更好的生活的啊！唉，这真是“天下不如意事十常**”。他长叹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欲言又止。

廉华歆说完，头埋在他胸口上，听着他嗵嗵的心跳，知道他有话要说，就问：“你想说什么，都讲给我听吧，亲爱的！”

“可是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白天黑夜跟你在一起。”他像个耍脾气的小男孩儿。“夜里睡不着觉时，我经常想，你现在就躺在他身边吗？他在干啥？是在睡着，还是正搂着你……想到这里，我气都要背过去了！”

“我还不是一样！”廉华歆幽怨地说。“光你晚上睡不着觉的？想到跟你挤在一起睡的不是我，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多么无奈！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和他在床上，他是老公，他有权力；面对女儿，他还是父亲，他对我拥有无形的资格。”

王一虎说：“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廉华歆说：“你生气啦？”

王一虎说：“我没有道理生气的。你说开了、说透了，我一定也会反思，我懂。你让我慢慢适应这种心理变化吧！”

“我相信你为了我，会不顾一切的，我相信！”她对他说，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搂紧他，呜呜地哭出了声，仿佛生离死别就在眼前。“你可千万……千万不要……不要丢了我！请你原谅我……原谅我的软弱、我的顾虑……我离、离不开你，我的情人，我的爱人……呜……”

王一虎心中五味杂陈，心想罢了罢了，不难为她了！就哄着她说：“宝贝儿，别哭了，啊？我听你的，从今往后，绝不再提要离婚的事。”

廉华歆打住哭声说：“我也不要你离婚，但要你跟我好，永远好！”

王一虎苦笑着说：“我离不离婚，你且不要理会。你只管放心，过好你的家庭生活。只要你愿意跟我好，我会永远追着爱你，直到有一天，我们老了，死了！”

“我不准你说死！你死了，我咋办呵？”她流着泪，把两片热烈的红唇，拥堵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