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拂着的雨丝,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密集起来。它们匆匆地在天地之间行走,仿佛紧着布置一道遮蔽喧嚣的帐幔;又如沙漏般,不疾不徐,耐心地提示着韶光易逝……
王一虎第一次推进,就掘开了廉华歆的堤坝。她像一方幽静的湖泊,积蓄了太久,积蓄了太多,满满当当,渴望着冲决,渴望着畅快淋漓的宣泄。现在,她终于等来了这一刻,湖面遏制不住地波荡、起伏起来,翻卷起欢乐的浪花。她在他徐徐的推进中,开始飞流直下,向着一片辽阔的平原,无忧无虑地飞去,张开了翅膀,放开了歌吟;她周身牵连的千条万条支流,随着湖面的下沉,一起加快了流速,随着她降落、降落,轻快地降落……
而被她汹涌包围了的他,如饥似渴地感味着她的温暖和悸动。突破的成功,伴生出巨大的喜悦。他很快便丢失了自我,变成一条凶悍的蛟龙,一条顽皮的蛟龙,在这温暖里放任地出没、冲撞、折旋,尽情嬉戏。她是他梦寐以求的湖,这幽深,这幽深中蓄积的波涌、激流、浪花,以及浪花上掠过的歌吟,仿佛少年时代就曾在心底回旋过。如今,重历梦境,犹如重生,他要紧紧抓住它,不让它稍纵即逝……
蓦地,浪花排空而起,龙出水面,白虹频闪……一声嘹亮的莺啼,似要划破厚厚的窗帘和坚硬的玻璃,冲出窗外——
窗外,一街两行的椰树、木棉、紫荆,远远近近的的高楼大厦,都静静沐浴在暖润的春雨里,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