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春节前的一天下午,这座移民城市泄洪般涌动春节返乡的人流。王一虎拿了日报翌日的报纸清样,正要请值班总编审签,在走廊上与廉华歆打了个照面。
廉华歆已经留起了长发,修剪整齐的刘海儿,覆在又弯又黑的细眉上面。她肩挎着装了采访本、录音笔和手机等物的小包,正要外出。见了王一虎,开门见山问:“马上就要过年了,回不回老家?”他说要回的,票已买好啦。廉华歆皱了眉,说我也想回,可是买不到火车票。他说,我本想像往年一样坐飞机回去的,但今年着手晚了,买到的也是火车票,还是硬座。不过老婆突然决定和儿子不回老家过年,刚好多出两张,不知对你有没有用。廉华歆马上眼睛放光,说我就需要一张!当场就要掏钱。王一虎说区区三四百元就算了。廉华歆却连说不行不行。
王一虎无奈接了钱,试探着问:“你家里没有其他人一起回老家吗?一张票哪够?”
廉华歆说:“我老公是闲人,早带了女儿回去了。”
他这才知道她已经有了女儿了。两人不再说什么,约了到火车站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就各自忙去了。
临上车那天,王一虎到售票窗前退了多出的一张,见廉华歆回乡所带礼物并不多,把自己从东南亚旅游带回的几包干果,让她捎给父母品尝。廉华歆也不推辞,送了他一个媚笑。
窗外黑黢黢一片。列车向着北方,在茫茫原野上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