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脸上终于浮现一抹喜色“当真只是暂时么?”
他凝着她的脸,看着羽睫上沾染的一滴泪珠,手轻抚着她的发,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脑子里无端浮现出那个女子的或喜或怒或冷或媚的模样。
“在想什么,为何不应我?你是不是在骗我,在哄我开心?”
怀中人的质问让他陡然清醒,而后迅速的将方才冒出的荒唐想法抛诸脑后“自然是暂时的,晋王府女主人的位子只会是婉儿的,也永远是婉儿的。”
这样的回答自然让清婉异常满意,只见她的脸颊上晕出一抹红霞,唇儿一勾,笑得极甜。
不知为何,近来叶瑜宁总觉得自家二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倘若是幽怨憎恨她倒也很能理解,毕竟她抢了她的心上人,可那眼神分明不是幽怨憎恨,真要形容起来,恐怕是怜悯与嘲弄更加贴切一些。
怜悯?嘲弄?这样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莫非她竟知道她已非完璧么?
瑜宁的神情变得有些阴冷,自那晚以后,那个夺去她清白的男子再也不曾出现过,以至于她满腔的仇怨与怒火都无处发泄,她当初扬言要报复,如今却成了空谈,真是可笑之极。
撇开这些不谈,最让瑜宁感到担忧的是,早在三日前她便已让飞鹰带信给白炎,可时至今日,白炎却迟迟不曾出现,连带飞鹰也一去不返。
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瑜宁再也坐不住了,可转念一想,现在不过傍晚,倘若出去也实在有些招眼,不若再等一等,等到天色全黑相府上下都已安睡之时再出去不迟。
这几日因为心神不宁总是睡不好,瑜宁隐约有些犯困,可想到一会儿还得出去,便也没做补上一觉的打算,只得起身走到琴案前。
素手起势,指尖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铮铮流泉之音响彻一室,那琴音带着十足的古韵,分外的清雅动听。原来瑜宁弹的并非是闺中女子通习的筝,而是一把做工十分精细古朴,且看似年代已久的七弦琴。
正在她弹得入神,琴曲也渐入高chao,一道寒光闪过,伴随着疾风一阵直逼她而来,她极为迅速的闪过身子,险险躲开了这无端的一袭。
她没有去追寻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因为此时她的琴案上正钉着一枚泛着冷光的飞镖,且飞镖尖利的一头上正附带着一张字条:你的人命在旦夕,若要保他,今晚子时西山断崖一见,务必独自前来。
瑜宁的眸色变得无比幽冷,手指收紧,那张字条便被她死死的攥在了手心里。
原来白炎终是落入了他人手中!其实但凡只要长了脑子的,都不难猜想到此次相约定然是有什么阴谋的,可即便有阴谋她却也不能不去。
西山断崖在距相府十余里的地方,瑜宁到达之时,断崖之上却空无一人。
难道是被耍了么?她心里开始有些没底。
春夜清寒,断崖上的风刮得正紧,她拂开被吹乱的发,缓步走到断崖前拿出火折子,心想着对方该不会将人绑在峭壁之上吧。
她伏下身子单手撑地,崖壁上的碎石纷纷往下坠,却迟迟听不到触地的声响,足见这悬崖有多深。若是跌下去,只怕要粉身碎骨的。
“倘若在下此时出手,三小姐定当身首异处。”
瑜宁身子一僵,接着竟从容不迫的站起身,定睛一看,来人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