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步随心重生为女修步随心的第十五个年头,她以炮灰男配的身份被另一炮灰男配设计毒打,当时她以为她死定了,然而她没有。
一股自然的清香钻进步随心的鼻中,与此同时进入口中的是泛着清香的液体,像是青草的汁液。
她还不能动,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股香气似乎散发着生命生长的力量,闻着这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她就有了一个坚定的认知:我还没有死。
而就在她为这股香味所迷惑,感觉五内俱寂充满欣喜,对这股香味的源头心驰神往的时候,只听见“哔——”的一声,一大坨东西落到了她的脸上。
这坨东西的味道却有些古怪,有些像泥土,又夹杂着那股清香,然而细细嗅起来,又有那么一股……排泄物的味道。可惜她现在根本睁不开眼睛,所以根本无从分辨落在自己脸上的东西。之后,一坨一坨的东西慢慢地落在她的颈上,身体上,手臂上,腿上……她其实并不能完全感知那些躯体了,但细微的痛感传到她的大脑,让她得以知道她的身体还是完整的。
每隔一段时间,清香的汁液会流进她的嘴里,而继之的,是一坨一坨落在她脸上和全身的东西,几个时辰时候,粗糙的触感一层一层抹去所有覆盖在她身上的东西,她被一股力量推着翻了身。应该是有人在照顾她,然而她睁不开眼,有时候只是多运用了一下自己的嗅觉,她就觉得累极了,只能再次沉沉睡去。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她终于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景象,一张长得很奇怪的脸凑近她,把那股清香的汁液送进她的嘴里,那张脸的头上似乎还长着两个角。
之后,那张奇怪的脸离开。
那个人没有走远,因为她的身体贴着大地,地上轻微的震动表明“他”似乎只是调转了身形。然后,那坨熟悉的,有排泄物质感的东西再次落到了她的脸上。
现在步随心几乎有超过一半的信心认定,落在自己脸上的那坨东西,确实是排泄物了。她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话是:“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好吧,至少不怎么臭。”
之后她的眼睛已经能够比较清楚地视物了,所以她知道了,那个一直照顾她的人并不是人,而是一头牛。她猜的也没有错,落在自己脸上的那坨,始终都是牛的牛粪。而那清香的汁液,是那头牛嚼完草以后用自己的嘴巴渡给她的,并且那头牛会在一定的时间后用脸慢慢把她身上所有的东西抹去,再帮她翻身,继续涂药。吃牛嚼过的东西,在脸上涂牛粪什么的,实在是步随心想也不敢想的,若在平时她大概会漱一百次以上的口刷一百次以上的牙再洗一百次以上的脸。然而此刻,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坦然,好像并没有十分惊讶。
真是一头温柔的牛。她这样想,有点高兴得想哭。
这里似乎没有晚上,天空没有白云,却一直都有天光。没有雨,但草木长得很好。步随心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躺了多久,久到她都以为自己的背已经在大地上生了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指可以动了。再之后,是整个手,然后是手臂,脖子,腿,腰……
不知道又涂了多少次的牛粪(泪),她终于依靠自己的力量稍稍抬了抬头。
躺着的时候没有办法看清楚整个身体的样子,但是现在,她看清楚了。她的身体就像一个破麻袋一般,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且焦黑的痕迹,像小时候看《少年包青天》时出现的火烧干尸。当时被吓了个半死,却不料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逼真地考斯普雷。
但至少,还活着。
双脚依旧无力,感觉中整个身体支离破碎,完全不能协调。可是每次牛哥给她涂草叶草汁的时候,她都更加清晰地明白一点。她不会死了,她的身体,在一点一点被修复,日益好起来,**的焦味和腐烂味也渐渐消退。
斗不转,星不移,头顶悬挂的蓝白色天空没有云朵漂浮,不能用来数绵羊。步随心半天的时间能看这样没有实感的天空,另外半天被牛哥推的脸朝下,只能闻土地的味道。牛哥每次给她翻身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有意识以后,步随心没事的时候就计算着,已经翻了几次身了,她每次翻身能往这个方向前进0.5米左右,总共已经向前行驶了多少米。翻过第一千次身以后,她开始记不清楚具体的数字。最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她不知道已经绕了地球几圈了,如果能够申请吉尼斯纪录的话,项目描述一定是不眠不休侧体滚动xxxxx千米纪录。
如是循环往复,有一天,她能够起身了。牛哥没有叫,步到她的身侧,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脸。步随心想跟它说声谢谢,却发现嗓子已经喑哑。
“啊。啊。……”嗓子已经完全干涩,只能发出弹棉花一般的破音。但至少还有说话的可能,比最开始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要好的多。
有人类学家不知道是无聊还是真的有聊,研究人类开始会说话时说的第一个字,有一些人研究认为是“妈妈”,一些人认为是“爸爸”。步随心不知道第一个会说话的人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她只能发一个音,所以只说了一个字:谢。
*
天依旧清淡,日光明亮,四周的草木生长旺盛,一派蓬勃景象。
一些干草被捆在一起,搭成了一个小小的草棚,一个褐黄色的不辨男女的人形物体从里面走了出来,向远处走来的一只牛招招手。步随心已经能够自如的活动了,尽管持续时间不能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