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阵强烈的昏眩感……

靳兰馨身子的不稳，只能用手支撑着地面，然后立直自己的身子。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前往不能倒下，不能……

凭着一股意志，她终于是没有倒下，只是，冰冷的雨水依旧侵袭着她单薄的身子。

“对不起……”

兰凌夜一双冷淡的眸子上，剑眉微蹙，才冷声问“酒精过敏？”

那个人，连渡气的动作也很笨拙。

他知道自己心底这时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这让他很烦躁。大掌又拉过她的手腕，硬是拖着她往车内……

雨声很大，她根本就不知道身后那辆车子有没有开走，她也没回过头去看。如果他还在，必定是在那里等着看她的笑话，想要看她什么时候倒下。

那张冷面具终于撕下，他盛怒，眸子里更是闪耀着两簇火花，“可是，现在有用吗？靳兰馨，他都已经躺在冰冷的墓地里，根本就不会看到这一切，也不会听到这一切？”

允儿的双眸不是这样的！

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想回到以前，那个还是靳家千金的时候，她可以不要荣华富贵，也可以不要锦衣玉食，只需要一家人简简单单的生活在一起。但是，这是个奢侈的美梦。

很好，这很好！

重瞳微眯，她不可能是以为碰了雨水才过敏，她没那么脆弱。而后，他便看到那支倒在一旁的酒瓶，那种酒的纯度极高，是一种烈性酒。

这就是更加奇怪，那个穆然果真十分的不简单！

她靠在他的怀里，像是呢喃般轻轻的说。

第一次，这个女人，他曾在巷子里错手救下。本来他是不可能会出手，只因为那个时候，她那张脸，让他误认为是允儿。

从来都没有这一刻这么的后悔，她后悔，设计让林豹跳入死亡的坑里，也让自己更加走上一条叫做不归的路。

两人又这样站了一会儿。

脸上半丝笑容也没有，有的也只是恨意。他想，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恨过一个女人。从来都不曾有过！

兰凌夜将手机放在裤袋，在车内拿了一把伞，便撑着出去。走到她的身边，黑色的伞，并没有刻意往她的方向倾斜。

——“靳兰馨，他们是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就算你不会喝酒，以后就算是灌，你也得给我喝下去！”

拿起搁在副驾驶座的手机，他按下一条短信——“准备好，等着”，发往戴高的号码。

*****

她苍白的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交织，缠绵，跳跃……

双手沾染无数人的鲜血，就算是瓢泼的大雨，也不能够冲刷掉她的罪孽。但至少能让她冲淡身上的血腥味道……

那辆黑色的卡宴并没有开走，一直都静默停在这漫天的大雨中……

她怎么能奢望，自己亲手毁掉了他的左右手，又让他来原谅她，然后放过她？

——“凌夜，我不能喝酒，是因为……”

坐在车内的男子，右手食指抵在凉薄的唇边，轻轻摩挲。那双过于深沉晦暗的重瞳，透过连绵不断的雨珠，看着那跪在墓前的女人。

那今天，她来这里喝酒，就是为了那一晚在桃色酒，没能喝下豹子的赔罪酒而来补上。

这一点，他也是想不通。

他也只是觉得，身上被浑身湿透的她靠过来时，有些湿透。可是现在，却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染上他名贵的西装外套。

原来，她还带了酒，在他的面前，喝还给豹子。

长臂一勾，她的身子本就虚弱，也就被他带了起来。身子软，她也就顺势往他怀里靠着，目光有些涣散……

她渡完气，身子更是往下，费力替他解开缠绕好几圈的海草。最后，她可能是在海里泡太久，身子也虚弱起来，直直的往下飘……

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却有一双笨拙的小手拖着他的肩膀，身子往她怀里靠近，然后有温暖柔嫩的东西贴上他的唇瓣，往他的口里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