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哑然,嘴角抽了又抽,“那你上青楼干嘛去的?”
“爷还没去过青楼!”
赵慎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家爷说句话了,赵慎轻咳一声,“青楼夜里开门的多,我家爷夜里不方便出门,我家爷经常去的是酒楼。”
这个青杏之前说过,他是京都唯一一个夜里不出门的纨绔子弟,云卿望着叶归墨的双眼,“你眼睛不会真有问题吧?”
赵慎一听,身子就绷紧了,叶归墨的脸沉了,就连一直拽着云卿的手也都松了,云卿觉得不寻常,赵慎忙转移了话题,“宴会差不多结束了,该回去了。”
叶归墨不言一语就转了身,云卿嘟着嘴,“问问怎么了,小气鬼。”
赵慎轻叹一声,叮嘱道,“以后千万别在郡王爷跟前提眼睛的事,他翻起脸来谁也招架不住,你是郡王爷第一个真心想娶的人。”虽然是想娶回来算账,可似乎爷已经忘记了最先的目的了。
要不要这么慎重,她都打算将就着嫁给他了,眼睛这么大的事问问也没什么关系吧,原来就一身怪毛病了,喜怒无常,再要来一个眼睛有问题,还让不让活了,云卿想问问赵慎,问清楚了,以后不提就是了,结果赵慎说完,追着叶归墨就走,留下云卿和倒在地上的青杏,云卿蹲下去,再次唤醒青杏。
青杏醒来,撅了嘴看着云卿,“墨郡王没把姑娘怎么样吧?姑娘可瞧见是谁敲晕了奴婢?”
“墨郡王的暗卫,你认识的那个,下次记得报仇。”
“……奴婢打不过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山不转水转,总能转到你手里的。”
云卿站起身来,青杏也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棍子一扔,连着点头赞同云卿的话,以后总能碰到人家打晕他,她上去踩一脚的时候,青杏瞧了眼天色,“哎呀,得赶紧走,不然一会儿马车都回国公府了。”
云卿也有这担心了,带着青杏走离这偏僻的地方,走了好一段路,才瞧见初瑶和惜瑶一行人走过来,“可算是遇上了,宴会都散了,郡主找你有什么事,耽搁了这么久。”
云卿笑道,“就是世子爷晕倒,郡主想着我上回知道东宁候世子的毒如何解,或许有办法治临亲王世子,把我喊去询问了一番。”
初瑶听着云卿这解释,倒也没有怀疑,“那你能帮的上忙吗?”
云卿轻点了下头,“知道个方子,有抑制作用,交给了秦大夫,我就回来了,只是不小心迷了路,耽搁了时间。”
云瑶凑上前来,“治病救人是大夫的事,大表姐知道个方子已经不错了,哪能回回都帮得上忙,那不成神医了,那太医院那群太医都可以告老还乡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府吧。”
惜瑶也赞同,她们来就是想看看云卿什么时候能走,这碰上了,也赶紧回去吧,今儿的宴会举行的时间比去年多了一两个时辰不止,一整天下来,肚子都笑抽筋了,早没力气去管别的什么,只想着早点儿回府歇下,初瑶更是急,她还担心自己的亲事。
一行人就转头出府,坐到马车上,初瑶一阵感概,“还是第一回参加这样有趣的宴会,下个月芙蓉宴也得多想些新奇有趣的点子才是,云卿,你也多帮着想两个。”
云卿点点头,这个倒是可以,方才瞧人家倒霉的时候,她还想过两个点子了,现代人常玩的大冒险和说真话不是最好的么,只是要修改一方就是了,因为宴会上人太多,又不是每个都互相认识,云卿坐在那里,初瑶盯着云卿,“听说今儿墨郡王把你从湖里救了出来?”
云卿轻点了下头,但是闷气不领情的道,“我在湖里没事,他把我拽起来倒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
话到这里就没下文了,初瑶也知道云卿的担心,当下笑道,“我瞧墨郡王对你倒是挺好的,虽然都是瞪着你,踹了他这么丢脸的事,他也没有当众让你难堪,甚至还救你。”
云卿讪笑了一声,为毛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她也没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啊,好似墨郡王不欺负她就有些不正常似地,云卿瞅着初瑶,纠结再三,还是问道,“听说墨郡王的眼睛有问题,可是真有其事?”
初瑶听得一怔,要不是这里是马车,都恨不得来捂云卿的嘴巴了,“以后千万别提墨郡王眼睛的事,你想死我可不想死,前年在福满楼,有人骂了墨郡王一声半瞎子,生生被墨郡王打断了一条腿,若不是煜亲王赶去的及时,只怕那人的舌头也是要被拔掉的,当年的事不比你踹了墨郡王一脚事小。”
云卿听得嘴巴都张大了,“打断腿的是?”若不是个人物,应该不会比她踹了叶混蛋还要轰动。
“是锐王世子。”
云卿吓住了,竟然是个世子,“那最后怎么解决的?”
初瑶摇摇头,“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一个月后锐王以谋反罪全家入狱,以前锐王世子纨绔第一,后来就成墨郡王纨绔第一了,外界谣传锐王谋反一案与煜亲王府脱不了干系,都猜测是那句骂墨郡王半瞎子的话是祸源,所以京都甚至大启都没人敢提这三个字。”
云卿想哭了,她真是命大,一无所知就敢当着他的面问他眼睛的事,云卿后知后觉觉得脖子凉飕飕的,可心底疑惑却是不减,半瞎子?难不成他有只眼睛瞧不见吗?她真心没看出来啊,难怪大家得知她踹了墨郡王一脚后都那样表情,人家连世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她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毛虾,她真是命大,她又后悔了怎么办?
接下来,马车一路向前行驶,云卿靠着马车上,越思量越觉得自己抽了风,怎么就说出来那话了,听了这么多他的彪悍事迹,借她三个胆子也不敢说后悔两个字,好在她及笄还要五个多月,走一步看一步了。
初瑶是知道墨郡王一些事迹的,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嫁给他的,嫁与一个脾气如此暴躁又有皇上袒护的人,谁敢保证一辈子不磕着碰着,有个万一,小命能保住吗?这亲,一定不能结。
马车一路驶回国公府,云卿随着初瑶几个去了宁晖院,老夫人坐在那儿呷着茶,脸色不是很好,下首坐着几位太太,脸色有沉重的,有瞧好戏的,让云卿的心咯噔一下跳着,大太太瞧见初瑶,当下道,“初瑶,还不快跟老夫人认错。”
初瑶轻眨了下眼睛,望着大太太,“娘,好好地为何要认错,女儿做错什么了?”
二太太搁下手里的牡丹纹茶盏,优雅的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边的茶渍,这才笑道,“也难怪初瑶不记得了,听说今儿的菊花宴开的别具一格,好生热闹,你不说清楚怕是初瑶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二太太这么说,有暗指初瑶不知悔改的意思,大太太有些咬牙切齿,望着初瑶,眸底闪过一抹指责,“今儿国公府马车与定北候府马车抢道,让两条道拥堵不已,是不是有这事?”
初瑶听得蹙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然还闹到国公府来了,初瑶跪了下来,“回祖母,的确有这事,定北候府太过嚣张,初瑶一时气愤这才不许小厮让道。”
老夫人有些失望的看着初瑶,“一时之气有什么好争的,今日菊花宴两条道上来往马车众多,更是有御史台盯着,你可知道就那么一闹腾,一份弹劾国公府家风不够谦让的奏折到了圣上跟前,连着你祖父也跟着受了训斥!”
初瑶这下脸色都白了,背脊发凉,云卿也都跪了下去,老夫人看着云卿的脸色更是不善,初瑶会和定北候府呛上,十有**是因为她,老夫人认为是云卿挑唆初瑶的,那边三太太更是把这话说白了,“以往初瑶是几个姐妹中性子最沉稳的,不会做出这么不识大体的事来,莫不是因着和云卿走的近,所以替云卿出头吧?”
云卿暗暗瞥了三太太一眼,初瑶的确有三分替她出头的意思,可最主要的还是她自己心情差,又恰逢脑袋被撞了下,打开了她心底的宣泄口,现在这么一股脑的全堆在她头上,云卿蹙眉了,挑唆之事国公府家风不谦让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只是这会儿云卿不会说什么,看看初瑶和大太太说什么先,那边大太太也是暗气,气的是容夫人不识好歹,她都努力再三了,她还是油盐不进,这会儿护住初瑶才是最重要的,当下道,“初瑶,娘让你与云卿走得近,时常照拂她,可不是让你事事帮她强出头,甚至有违国公府教养,你让娘太失望了,还不快求你祖母原谅。”
初瑶听得怔住,娘对云卿的态度好像变了,难不成今儿劝说姑母的事没有成功,想起容夫人不愿意让云卿代她出嫁,初瑶的心也恨上了,当下对老夫人磕头道,“祖父交代我们姐妹几个与云卿要同亲姐妹一般,那日云卿陪我去寒云寺,定北候府就欺负云卿,更是没将国公府放在眼里,今儿又碰上了,初瑶一时气愤,想替云卿讨个公道,这才做出有失谦让的事,请祖母惩罚。”
听国公爷的话当云卿是亲姐妹为她出头才会出错,这是姐妹情深,只是方法用的稍稍欠妥,所以才导致今日这事,老夫人不好严加责罚,但是总是要罚的,所以罚抄女戒一百遍,但是对云卿,这回可没人护着她了,大太太一时气愤置之不理,二太太气云卿和大房走得近,更是不可能的,惜瑶几个就更不可能说话了,免得一会儿火烧到她们身上来。
二太太眸光严厉的看着云卿,“前儿才做出踹飞墨郡王的事,闹得京都对国公府教养议论纷纷,今儿去参加菊花宴,又闹出抢道一事,仅这两次,国公府的名声已经被败坏的差不多了,府里几位姑娘还不知道会受什么连累,今儿若是不对你严加惩戒,将来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云卿跪在那里,心底根本就是一团火,可偏偏散不出来,一个个先入为主,初瑶性子好,不会做出这事,就是处处和大房作对的二房也这么说,谁敢还说不是,马车上只有她和初瑶两个,她劝说初瑶避让的事此刻说出来,只怕初瑶受的惩罚就不止一百篇女戒那么简单了,大房原本有求于青竹院才会投出交好之态,若是撕破这层脸皮,青竹院就更处困境了,云卿念在初瑶有三分帮她讨公道的份上,忍下了不说,“云卿知错,请老夫人惩罚。”
老夫人没料到云卿连句辩驳的话也不曾说,眸光轻闪,端起茶水啜着,问大太太,“云卿这情况,依照国公府家规,该如何惩戒?”
大太太被问的心一提,脸色就变了,她为初瑶打上青竹院的想法府里几位弟妹都知道,只怕老夫人都知道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初瑶嫁的好,与国公府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她心里气容夫人不识抬举,可并不想走到撕破脸皮的一步,她没办法让煜亲王府退亲,她又只有初瑶这么一个女儿,倒是还有两个庶女,可只有三两岁不说,就是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拿个庶女就去糊弄煜亲王府,二房也只有惜瑶和忆瑶合适,可二房人精样会让她打主意吗?算来算去,也只有云卿,更何况她当日就在马车之内。
现在,老夫人谁不问就问她该如何惩罚云卿,一来看她可熟悉国公府家规,二来让云卿记恨上她,真是好计谋,大太太心底一阵冷哼,说的好听,她年纪大了不管内院事物,国公府将来由谁继承全看国公爷的意思,可她明里暗里不都在偏袒西苑,这不是帮又是什么?!
大太太一时沉思没有说话,二太太瞥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她还真当容夫人是傻子呢,跟她交好不过就是想借着定北候的势力罢了,可偏偏不够诚心,把主意打到云卿头上去,容夫人现在可就只有云卿和云涧了,把她女儿推向火坑,就算将来回了定北候府,只要云卿过的不好,无论谁一挑拨,大房和容夫人关系好的了吗?所以她就算明知道,也不会去国公爷跟前告状的,全当不知道她心里的算盘好了,看她们闹腾去。
四太太坐的不耐烦了,北苑还有一堆糟心事等着她去处理,“大嫂,老夫人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大太太眸光轻闪,笑道,“云卿这事还真的不好惩罚,虽说她住在国公府七年,国公爷也再三叮嘱待她如府里姑娘一般,可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到底不姓孟,这国公府的家规用在她身上倒是不那么合适了,何况我与谨容关系素来融洽,由我来惩罚云卿怕有失偏颇,还是二弟妹来吧!”
祸水东引,二太太眸底闪过一抹狠光,随即笑道,“大嫂不说,我还不知道原来大嫂一直当云卿是外人呢,国公爷吩咐将云卿待如惜瑶初瑶,我可就忘记她姓夏了,老夫人让你按照国公府家规处置云卿原本再合适不过了,你这一提,弟妹倒是为难了。”
大太太听得手里的帕子都扭紧了,云卿跪在那里,额头一颤一颤的,她想离开国公府了,夹在这群人中间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大太太气她又不想她记恨她,二太太见不得大房离她太近,只要她在,这两个保准会掐起来,这么说也不对,这两个素来就不对盘,根本原因不关她的事。
大太太和二太太暗斗不休,三太太在一旁坐着,笑道,“大嫂二嫂就别争了,云卿犯了错该罚,不若就跟初瑶一样,罚抄女戒一百篇,毕竟墨郡王闯马车被踹晕的事已经过去了,初瑶也定下了亲,今儿抢道之事一码归一码,云卿与初瑶同坐一辆马车,这惩罚也该一样才是。”
虽说同是一百篇女戒,可与云卿来说就为难太多了,毕竟她手腕还伤着呢,二太太想这之前云卿说熬了一夜才写了两篇女戒,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大太太想初瑶也这样的惩罚,心里其实觉得罚云卿轻了些,但她不可能说罚轻了的,所以没人有异议,所以老夫人也就赞同了,然后,云卿的惩罚就是一百篇女戒。
老夫人摆摆手,让云卿起来,但是脸色还是很严厉,“这次惩罚就这样,如再有下一回,惩罚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云卿点头,“谨遵老夫人教诲。”
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瞧着云卿半晌,突然蹙了眉头,“早上出门似乎不是这一身衣裳吧?”
老夫人不说,大太太二太太还不曾注意,的确好像不是这一身,这身衣裳的料子好多了,大太太瞥头问初瑶,“可是出了什么事?”
初瑶点点头,“云卿和夏云珂闹上了,两人不知道怎么都落了水,云卿还是墨郡王救上来的呢。”
墨郡王救的云卿?大太太和二太太甚至连老夫人都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瞅着云卿,云卿低着头把叶归墨一阵骂了,谁要他救了,她自己会爬起来的,就想等一群人来瞧瞧,免得说她仗着自己会凫水欺负夏云珂,全被他搅合了,当然了,云卿也没料到宴会热闹到喊救命也没人听见。
三太太诧异不已,“瞧样子墨郡王果真知错不追究云卿踹飞他的事了,不然也不会救云卿上来。”
三太太说完,云瑶就摇头不赞同了,“娘不知道,他救了大表姐,转脸就让大表姐帮他啃馒头,那么大一个,足够我吃十顿八顿的了,大表姐说不认识他,估计又惹上墨郡王了,结果墨郡王把气撒大姐头上了,当众说把那馒头留给未来墨郡王妃吃。”
云瑶说着,同情的看了眼初瑶,墨郡王说那话的时候可就望着她呢,云瑶想十有**是挑拨离间,看大姐和大表姐坐在一处有说有笑,心里不舒坦,馒头大表姐不吃可就大姐吃,大姐不气大表姐才怪呢,然后,她们两个就互相生气,他不用出手,大姐就帮他收拾大表姐了,这人真坏!
云瑶理所当然的这般认为,云卿听得直汗,还好,她和叶归墨的纠葛她们不知道,不然初瑶不剁了她才怪呢,平白无故的受了那么多的担心,不过云卿也没那么自责,因为定亲的是煜亲王府二太太,人家瞧上了她有什么办法,昨儿她可是同初瑶一并站在这里的。
大太太听那么大一馒头留给初瑶吃,气的直咬牙,更让她气闷的还在后头,丫鬟打了帘子进来,“老夫人,墨郡王派人送了份礼物来。”
老夫人蹙了眉头,挥挥手,挽玉就下去了,一会儿,一个大礼盒送了上来,挽玉当众打开,那白白的馒头差点晃瞎了云卿的眼睛,火上浇油啊他!
初瑶看着那礼盒都能哭了,大太太唇瓣都能咬出血来,二太太先是一怔,随即嘴角轻笑,端起茶啜着,云瑶和惜瑶忆瑶几个都看着那馒头,那可是墨郡王吃了一口剩下的,正要说话呢,挽玉却道,“墨郡王有交代,这馒头是给表姑娘吃的。”
一屋子人再次傻眼,初瑶一时松懈,脸色都绽开了,大太太觉察到唇瓣的疼痛了,气挽玉一下子不把话说完,白担心了,云卿却是气的心口直起伏,那被咬过一口的地方怎么样也忽视不掉。
云瑶轻抖了下肩膀,“只怕墨郡王还是没有原谅大表姐呢,这还是馒头,谁知道下回会是什么惩罚,大表姐这回算是惹上了。”
忆瑶也同情云卿了,吃个男子剩下的馒头,这闺誉算是没了个干净了,“原以为墨郡王会迁怒大姐,没想到倒霉的还是大表姐,只是这馒头能送回去吗?”
云卿也想知道能不能送回去,当下盯着老夫人瞧,老夫人还没说话,挽玉又开口了,“送礼来的人说要是馒头表姑娘不吃,明儿就八抬大轿来娶墨郡王妃。”
这话在屋子里分两批人听,各有不同,一批是云卿,谁让她之前说和他将就一下,这说的是墨郡王妃可不是国公府大姑娘,摆明了就是威胁她的,可这些大太太她们不知道,只知道云卿不吃馒头,初瑶明儿就要出嫁了,府里什么都没准备,六礼都还没送全,他要抢人了!到时候国公府半点脸面也不会留下。
老夫人揉着额头,挽月很适时的道,“老夫人乏了,先去内屋小憩一会儿吧?”
老夫人摆摆手,她是不想瞧见这烂摊子,可是若是就这么走了,回头国公爷知道了,怕是会恼她不护着云卿,老夫人瞅着云卿,心里一团邪火冒了起来,头愈发的疼了,初瑶抿唇看着云卿,“云卿,你帮帮大姐吧?”
云卿想哭了,“大姐……我吃不下。”
她不是不帮,而是她实在吃不下啊,剩的,初瑶就那么看着云卿,然后问挽玉,“可有交代必须一次吃完?”
挽玉摇头,“送礼之人没有说这话。”
初瑶看着云卿,没让你一次吃完,云卿差点噎死过去,那边大太太立马开了口,“墨郡王借馒头惩罚你踹他一脚的事,云卿,你受过了没准他就不追究了,又何必连累初瑶代你受过?”
云卿也知道叶归墨只是威胁,若是真不吃,她就不信他真会让八抬大轿来,只是大太太她们好像都当真了,她能怎么办,云卿咬牙点头了,大太太面上一喜,当即以天色晚了,让丫鬟送云卿回去。
青杏守在院子里,云卿怕青杏看不得她受委屈到时候胡乱出头被罚,就以她衣服太脏为由让她等在院子里,青杏在院子里这边走到那边,那边走到这边,无所事事就想起云卿说打听消息的事,就跟扫地的丫鬟聊起天来,等了好半天才见云卿出来,后头还有个拎着礼盒的丫鬟跟着,那礼盒正是方才挽玉拎进去的,青杏睁大了眼睛,那丫鬟瞧见了青杏,干脆把礼盒交给了青杏拿着。
丫鬟把礼盒给了青杏就走了,青杏疑惑的看着云卿,“姑娘,这是?”
云卿咬牙切齿的叹息,“馒头,墨郡王送给我的。”
青杏瞪大了眼睛,“就是菊花宴上他吃了一口的那个?他都吃过了,姑娘怎么能收?”
云卿翻白眼,说的好像她喜欢收似地,要是能,她想把这馒头呼他脸上去,云卿想把馒头扔湖里去,可又担心大太太派人盯着,只得一路往青竹院走去。
才进院子,就闻见低低的啜泣声,左儿右儿跪在大树底下,云卿瞧得诧异不已,青杏更是纳闷,直接开口问,“你们两个怎么跪在这里,可是犯了什么错?”
左儿右儿一脸委屈,“奴婢们没有偷吃鸡。”
云卿听得眉头稍蹙,“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儿右儿两个把事情说起来,“方才,元妈妈特地给小少爷烤了一只烧鸡,莫名其妙的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元妈妈以为是奴婢们偷吃的,罚奴婢们在这里跪着。”
云卿抚额,青杏鼓起了嘴角,纠正道,“偷吃主子东西是要打板子的,元妈妈应该不是罚你们偷吃,她是罚你们没看好厨房。”
青杏对元妈妈还有安妈妈的规矩了解的非常透彻,虽然她没怎么挨过罚,那是因为她极少犯错,云卿想这两个丫鬟也不至于偷吃烧鸡,青竹院上下就这么多人,随便一查不就出来了,云卿正要说话,那边元妈妈揉额头了,“今儿真是见鬼了,烧鸡没了,鱼也没了。”
青杏拎着礼盒走过去,“元妈妈,厨房出什么事了?”
元妈妈瞅着青杏,“你眼神好,你帮我去厨房找找,我明明才端出来的鱼,转眼就不见了。”
青杏瞪圆了眼睛,“不会真有鬼吧?”
元妈妈狠狠的一瞪青杏,“胡说八道。”
青杏委屈了,瘪着嘴角,她明明是附和她的话说的,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青杏回头看着云卿,云卿揉着额头,她估计能猜出来那烧鸡和鱼去哪儿了。
云卿接过青杏手里的礼盒,若无其事的道,“鬼神之说不可信,你去厨房帮着元妈妈找找,实在找不到,再做一些就是了。”
元妈妈想也是,只是就怕做出来也吃不到夫人小少爷嘴里,她担心呢,所以拉青杏去盯着点儿,倒把青杏吓住了,青杏忙借机让元妈妈让左儿右儿起来,大家一起去盯着,元妈妈知道自己误会左儿右儿两个了,也就同意了。
云卿拎着礼盒准备去夫人屋子的,但是直接就回了卧室,门吱嘎一声打开,饶过屏风,两个大男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用饭,赵慎还问,“爷,需要添饭么?”
云卿气的脸都青了,走过去把礼盒往桌子上一搁,“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赵慎轻挠了下额头,瞥了正吃着的叶归墨一眼,见他没有走的意思,当下对云卿道,“爷今儿一天都没吃了,吃完了再走成么?”
云卿看着桌上的鱼肉还有她最爱的豆腐都在这里了,云卿抓狂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这里的饭菜好吃一些,”叶归墨云淡风轻的飘出来一句,眼角淡淡的瞥过云卿,一副我来不是为了你,全是因为这些菜的表情,云卿都能疯了,更让云卿晕眩的是叶归墨下面的吩咐,“端碗饭来。”
赵慎点头就要出去,云卿忙拦下他,“你拿了一碗,还让别人怎么吃?”
赵慎不解,他又不用手抓,怎么不能吃?云卿翻着白眼,努力不让自己生气,她真的要疯了,元妈妈做的饭菜是好吃,可能比得上御厨吗?他就不能去皇宫里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