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所有的痕迹都在表明她的猜想,可宋安歌不知何时竟然变得那样懦弱,不像自己了,从前她横冲直撞,心直口快,可如今,她胆小谨慎,惧怕,无助,不敢去亲口找慕容锦讨答案,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真的会背叛自己吗?
“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慕容锦想要抬起手,磨蹭一下宋安歌细腻的脸蛋,可却被她冷不丁的躲开了。
宋安歌杏眼微微闪躲,两只手不自然的交缠在一起,她轻咬着樱唇,过了半响轻轻回了声:“呃……可能是时气不大好,这天忽冷忽热的。”
宋安歌依势起了身,转过身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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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华殿里,慕容锦身着红黄相间的赤金龙袍正襟危坐在漆金雕刻龙椅宝座上,殿内熏香缭绕,歌舞升平,数名舞姬身着浅粉色水袖华服,在这大殿的中央随着乐声舞姿摇曳。
坐在慕容锦身侧的,正是马灵雨,她身着正红色的百鸟朝凤锦衣,上面金线绣了九只活灵活现的金凤,看起来虽不及黑色礼服庄重,却是华丽异常。
凤冠上是六龙三凤冠,龙是金丝掐制,凤凰是翠鸟羽毛制成,龙嘴里垂下许多珍珠宝石,龙凤之间还有一些翠蓝花叶,凤冠的下部有两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用珍珠围成的小圆圈。凤冠后面垂着六条叶状的装饰物,上面满是珍珠和宝石,凤冠上的翠蓝部分均使用翠鸟的羽毛制成,看起来能把人的眼睛晃花了。
此时的马灵雨穿着皇后的百鸟朝凤朝服,笑意盎然的坐在慕容锦的旁边。
殿中两侧整齐摆放着数张宴桌,上面菜肴丰盛,果酒俱全,一众大臣正恭敬的坐在两旁,不住的打量着殿中的袅袅歌舞。
坐在离慕容锦最近的宴桌上,就是那番邦的首领,努尔哈赤,他身材矮而粗壮,头大而圆,阔脸,颧骨高,鼻翼宽,胡须浓密,而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长长的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头部除了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
厚厚的眉毛,杏眼,目光炯炯有神,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腰上系有腰带,腰带两端都垂在前面,由于他们生活环境寒冷,袖子在手腕处收紧。一条短毛皮围在肩上,头戴皮帽,鞋是皮制的,宽大的裤子用一条皮带在踝部捆扎紧。
坐在他周围的下属也都是这般粗狂的打扮,只是挨着他最近的,似是一位妙龄女子,她身穿蓝白相间的百褶纱裙,手腕间缠着几捋流苏似得五彩珠串儿,那珠串灵巧而轻便,不知是什么珠子穿成的,竟那般的璀璨夺目,此时正随着她一抬手,一个回眸的动作而摇曳生姿。
她发间编着数条黝黑的细辫子,头戴羽毛与珍珠交织的头冠,面上蒙着白色的纱巾,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见她一双娇媚深邃的大眼在不住的打量着漆金刻龙宝座上的男人。
一曲舞毕,努尔哈赤起身拱手作揖,向慕容锦行了一个大商朝的礼,然后开口说道:“大商朝果真是地大物博,小王一路前来,见了不少的好山好水啊,只是……”努尔哈赤话说的虽有些蹩脚,可慕容锦却也听的懂,遂跟着询问道:“只是什么,直说无妨。”
“只是,这宫中舞姬的舞蹈,并不出众啊!”努尔哈赤的话音刚落,坐在慕容锦身旁的马灵雨就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她望着下面的努尔哈赤,冷冷的说道:“不出众?你的意思是,我们大商朝的舞姬比不上你们番邦的舞姬,笑话,哼,一个蛮荒之地,蛮荒之人,还敢和我们这泱泱大国来比较,简直……”
马灵雨咄咄逼人的架势简直和市井上泼妇快一般无二了,眼瞧着努尔哈赤的眼神透着极度的愤怒,一双手因为过分的抑制而握成了拳头,深知马灵雨在接着说下去恐怕会闯下滔天大祸。
坐在底下的马正德听到马灵雨说着那不符合她身份的话语,脸上跟着渗出了阵阵冷汗,心想着,这个丫头,口无遮拦的性子还是没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的马正德只盼着她女儿能尽快闭上嘴,可眼下瞧她那架势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管不了那么多了,马正德匆匆站起了身,大声打断了马灵雨的发言。
“皇后娘娘深居后宫,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自然是有着仁义大度的胸襟智慧了,可是朝前朝后,这殿上的事,自然是以皇上为尊了。”马正德好不容易才打住了马灵雨的话,示意她不要再多言了,她虽行事冲动,却并不愚笨,听到父亲的指点后,也连忙回了声:“大人说的也在理。”后,就悻悻的坐下不再言语了。
慕容锦眼观大局,久久未语,并未及时打断马灵雨的话也是事出有因,想着杀杀那努尔哈赤的威风未尝不可,那些话并不是他一国之君所说,自然也不显得他这大商国的君主小气,
自知马正德在场,所以他也不担心马灵雨会真的闯祸,那马正德心思缜密,又怎会容忍自己女儿犯错,他会把握好尺度,所以慕容锦全程都是一脸淡然。
“皇后她直言直语,切莫放于心上。”慕容锦狭长的冷眸扫了努尔哈赤一眼,见他深吸了一口长气,凶戾的眼神慢慢转淡,渐渐恢复了如常的笑意。
他们虽身材强壮,生性好战,可兵力远不如大商,如今慕容锦给了他台阶下,他也只能就势下来了。
“本王也并未说大商朝的舞姬不好,只是今日,本王为皇上带了一份厚礼,只要她上来一舞,相信众位就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