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逗你了。刚刚在门口，我听到你问我姥姥王伯，还说王老实，怎么，你认得我舅舅吗？”秦瑶扶了老人坐在院落一角的藤椅上，又顺手拿了两个小板凳过来，将其中的一张递给林静。

“一时之间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林静理了理头发，沉默了会儿，才缓缓的开口：“事情还得从我父亲葬礼那天说起……”

半个小时候，林静放下了水杯，碧绿的茶叶已经沉了底，厚厚的铺了一层。她抬头看着秦瑶，而秦瑶微蹙着眉，似乎还沉浸在林静的叙述当中。

“按照你的说法，你是在林伯父葬礼那天，在下山的时候匆忙的登上了一辆你连牌照都没有看清楚的公交车，然后在那辆公交车上遇到了我的舅舅？”秦瑶平摊着双手，看向林静：“可是，我舅舅已经过世了，就像您母亲听说的那样。所以，林静，我想你是不太可能碰到他的。”

“关于那条路的传说，你有听过吗？”林静突然传了话题，握着水杯的手也不禁多用了几分力气。

“你是说鬼车？”秦瑶的瞳孔似有收缩，但很快就笑了起来：“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小学老师吧，从小我的小学老师就教导我，封建迷信不可信。”

“我不是信这个，而是我没有办法解释那件事。”林静放下杯子，抬头看着远方，有几朵暗色的云正往这里移动，或许到了傍晚时分就会有雨。

“很好解释，你就是上了一辆正常的开往市区的公交车，然后碰到了一个想要恶作剧的老人，故意骗你下车来作弄你。或者是那辆车上存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想那么奇怪的老人，还有你说的那个神秘的抱着孩子的浑身湿漉漉的女人，他们可能不是什么鬼怪，而是毒贩。”秦瑶说到这里，忽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对，就是毒贩，电视里通常都是这么演的。据说早期的毒贩还曾伪装成湘西的赶尸，那么现在伪装成鬼怪和幽灵什么的也正常。正好可以利用老百姓对鬼魂的敬畏，在暗中进行不法的交易。完了，我怎么感觉我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呢。对了林静，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让开封市的警察去蹲点查查啊？”

林静显得有些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这个在病人眼中或许还有些严肃的护士长，想象起来居然是这么的天马行空。但回头仔细的一想，秦瑶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这总比让她接受世界上有鬼怪要容易的多。

可……

林静沉默了，就算事情如秦瑶说的，那辆鬼车是犯罪分子用来欺瞒世人的障眼法，那车上的老人怎么会认识她，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地方叫林王村，知道林王村有个老人叫王老实，跟她的父亲是同乡好友。

不！那绝对不是真相！

林静盯着秦瑶，试图从她的眼睛里得到更多的讯息，秦瑶依旧笑着，目光却在躲闪。“吆，你说咱们林王村这是吹的什么风，怎么来的净是些稀客。”

林静一愣，等到秦瑶起身，她回头时，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而且是她非常熟悉的人。

“陆尧？”

“秦护士长？”陆尧冲林静点了点头，目光落到迎面而来的秦瑶身上，也是一阵诧异：“你，不会是跟林静一起来的吧？”

“我才要问你呢？”秦瑶笑着，将陆尧也领进门里头，拿了小凳子给他：“怎么，不是你带着林静出来散心的？看你们的样子，小两口不会是吵架了吧？”

被人戳中了心事，林静和陆尧均是低头不语。

“算了，不管你们两个是为什么来的，又是谁前谁后的，既然到了咱们林王村，到了我秦护士长的老家，那就都是客人。你们坐着，我去倒茶，顺便张罗一下午饭。”秦瑶视线在林静和陆尧脸上来回的晃荡：“对了，有一点要说明的是，在咱们林王村，可没啥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