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死了，从楼上跳下来摔死的，但他堕落的姿势一点都不美，像是一只被人随意抛下的垃圾袋。

林静被看热闹的人从马路这边挤到了那边，透过肩膀与肩膀的间隙，看到小黑脸朝着她的方向趴在地上，眼睛大睁，嘴角有血。想哭，捂住嘴，只是惊骇的与小黑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视着。

“佩佩在找我。”

一个声音钻进脑壳里，林静看小黑的嘴，依旧微张着，不曾闭上的眼睛中透着诡异的笑。

后退，再后退，借由前方看热闹的人来遮挡自己。

电话响起，紧促的，像从地狱传来的催命符。

颤抖，接起，放在耳朵边，用略颤着的嗓音说：“喂！”

一个女人的笑声，尖利的，刺耳的传过话筒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依稀的还能听到风声，带着死亡的气息。

仓皇的摁了关机键，屏幕是一片刺目的白，连原本的背景图都看不见了。

“鬼来电！”想到某个电影的名字，林静心里一寒，将手机胡乱的塞进包里，眼睛如受惊的小鹿般在人群里搜索着。

“林静？”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林静的心噗的跳了下，转身，对上一双细长的眼。

“还真是你！”对方笑着，细长的眼变成了一条细长的线，“对了，你怎么会在哪儿？上班路过的吗？我记得你好像是花园小学的老师。”

柯以萱，林静住院时负责给她扎针的小护士，那个总是带着一身鬼气的小护士，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静迟钝的想着，微扬了头，天台上似乎掠过一抹红，娇艳如血的红。凝了神去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你也看到了对吧？”柯以萱凑近她，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

“那个女人！”柯以萱的语气变得很怪，眼睛里也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什么女人？”林静下意识的又扫了眼天台，那个小黑刚刚跳楼的地方：“不，我没有看到什么女人。”

“你说谎，我知道你看到她了。”柯以萱鬼魅的笑：“你知道，她就是那个一年前因为丈夫外遇而自杀坠楼的女人，那个穿着白裙子却被血染红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