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喜气,宫里自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欢腾。除夕之夜,琉球国来朝,昭宣帝于金銮殿接见来使,并格外开恩,赐宴于崇德殿,君臣同乐。
皇城雕梁画壁,亭台楼阁。精巧绝伦,雍容大气,一派繁华蓬勃之态。美姝叠翠,怪禽珍鸟,更是令人目不暇接,赞叹连连。一展天朝大国的威仪气度。
国宴的喜气还未过,搁置数月之久的辛家之事便有了决断。由孙家供证、刑部草拟,皇上正式下旨,斩杀辛家大公子,查抄辛府。一时之间风云突变,辛家旁支在朝为官的纷纷落马。
太后旧党一系立撑劝阻,亦无法挽回辛家颓势,与白衣新贵们争了个不可开交。以四大家族为首的世家体系却是隔岸观火,保持中立。
二月初九,昭宣帝行将冬围大猎,前往东郊皇家围苑,携宫中男宠尽皆前往,举宫哗然。后召虞贵人虞芷琼侍寝,专宠数十日后,昭宣帝病倒,倒是令本就剑拔弩张的形势更加诡谲难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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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动荡,后宫里也多有波及,底下宫女奴才们的心思自然是有些不稳。
含元殿里,许真许姑姑刚刚训斥完底下一帮子不安分的小宫女,转首间便望见黛贵仪打东边的回廊远远的走来。
一身淡紫轻粉的绣花宫装,头戴洁白粉润的珠坠,肤愈白,发愈黑。既不寡淡无味,也不繁复鲜亮,浑身上下简洁舒适的紧。雅步纤纤,湘纹飘逸,优雅动人中自如水墨画中的柔弱美人,端的是娇柔怜人。
也难怪昭宣帝会召黛贵仪前来侍病,冬日严严中,果真是瞧着赏心悦目。
含元殿铺着波斯毯,入脚处便一股厚实绵软。大殿四角都摆上了大大的银碳盆,殿门皆是紧闭,热气蒸腾间药味隐隐,隔着四处的锦鲛垂帘,连空气都开始静谧安宁起来。
叶鸳雏刚往前走两步,便瞧着昭宣帝正倚在榻上看书。眼眸轻敛,长睫如羽,眼线优长,倒是显得容颜格外秀美。微笑之时,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鼻高直发披散,静静坐于软榻间。嘴角微勾,气息却是带了淡淡氤氲的静漠。
晨光里,昭宣帝肤色红润白皙的紧,哪里有传言中半分病弱体虚的样子?
景瑜刚抬头来看,便见着黛贵仪静静的立在他三四步远的地方,也不知侯了多久。站姿倒是沉肃端庄的紧,只一双眼睛咕噜噜的直转悠,波光潋滟,明眸善睐。时不时的便偷偷往着昭宣帝身上遛两圈。许是未留意到景瑜的抬首,偶尔转首间便能窥见一抹倾慕留恋。
没有惊讶愕然、惶恐不安,见着昭宣帝浑然无恙,倒似是有着松了口气般的安心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