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已是沸反盈天，守卫更是多了一倍，来的都是在京都里有头有脸的人，风流也不是谁都可以当得起的。

“哎呀，贺老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贺允襄谦谦一笑，这个女子不是简单角色，凭一己之力壮大名满楼，背后肯定有什么人撑腰。“柳老板，您生意越做越大了，您的场子，我肯定来捧。”

柳如烟八面玲珑，乐呵呵地接受他的抬举，“贺老板，今天的美人儿，一准儿让您不虚此行，二楼的雅间，请。”

“多谢。”贺允襄领着一行人上了雅间。

丝竹之乐由远及近，掌灯的仆人听见一声哨音，不约而同熄灭了火。所有人被突如其来的黑暗不安躁动起来。柳如烟遣了伶俐的姑娘分散各处，安抚贵客的情绪。

大堂正中的舞台上，渐渐出现光亮。妙龄少女鱼贯而出，分别着衣红、白、碧、赤、黄、黑、紫、青、绿共九色。其中以黄色为中心色彩，十六人服黄；以白、碧、赤、黑为东南西北四方色各八人；以红、紫、绿、碧四隅色各四人。这是仿得元代余载为韶舞编制的舞谱，称为韶舞九成乐补，运用阴阳，奇偶之数的变化，形成有一定规律的舞位。霍羽之前有幸知道此舞，请了有名的舞师挑了模样出彩的少女编练。如此气势恢宏的舞蹈在大齐是极为少见的，他们最多人数的舞蹈也只有二十人左右，韶舞九成乐补整整需要六十四个舞者，光是编舞都得煞费苦心，更别说要达到震撼人心的现场效果了。

霍羽做到了，她穿着鹅黄色的琉璃裙在黄衣女子中显得格外出众，舞位变成圆阵，方阵，三角阵，半月阵，实方阵，每一次位置的变化都会引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霍羽浅笑靥靥，水袖扔向半空，众星捧月似的将她围在中央。数月前扩建的舞台此时发挥了作用，霍羽踏着舞步，媚眼如丝，一只脚踩在舞台边缘，另一只脚微微向上抬起，露出镂空花的绣鞋，玉肌隐约可见。身子向后仰，一双水袖登时扔向舞台下坐着的客人，香气袭来，众人皆是悬着心，生怕这个美人儿一不小心掉了下来。水袖只在最近的书生脸上扫了一下，便收了回来。书生着迷似的捂着脸，欣喜若狂。

音乐越来越快，舞蹈的收尾是以一个金字塔的造型，霍羽站在顶端，手臂缠上半空中的彩带，衣袂带起，漫天桃花飞舞，旋身一转消失在云廊。幕布随后落下，铺天盖地的掌声响起。

柳如烟迎着众人的目光，走上舞台。

“柳妈妈，领舞的姑娘，爷要了。”

“林老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妓院当然是价高者得，我出一百两！”李老板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

“啧啧，这样天仙般的人儿，被你要了去，还不糟蹋了。我出一百一十两！”王公子得意地动了动折扇。

“啊呸！大爷我出五百两！”于公子不愧是京都一少，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人贪财好色是出了名的，姬妾成群，仗着有个朝廷当官的爹，到处为非作歹。那个美人儿一出现便夺了他的七魂六魄，他是要定了。

眼看台下的人争论不休，柳如烟适时清了清嗓子，视线有意无意瞟了瞟楼上的雅间。“各位客人，急什么！”

“柳老板，你给个话儿！”

“于公子，莫急。霍羽姑娘是个难得的美人，待会儿表演完了，再竞价也不迟。名满楼的规矩，价高者得。”

柳如烟的话如同平地惊雷，霍羽？就是一年前神秘消失的女子，怪不得名满楼花那么多精力去寻。

“总有一些话来不及说了”霍羽空灵的声音从云廊传来，幕布缓缓拉开，出现一群着水衫的女子，中心露出一朵娇艳的牡丹，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迷雾之中，有一女子身着火红的旗袍背立着。人群散开，女子转身，低低吟唱起来：

总有一个人是心口的朱砂

想起那些花那些傻眼泪落下

只留一句你现在好吗

如果爱忘了泪不想落下

那些幸福啊让她替我到达

如果爱懂了承诺的代价

不能给我的请完整给他

总有些牵挂旧的像伤疤

越是不碰它越隐隐的痛在那

想你的脸颊你的发我不害怕

就让时间给我们回答

如果爱忘了泪不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