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放下书,提步下楼。一个面生的小厮恭敬地候在客栈外,旁边停着一辆马车。“沈画师,柳老板有请。”小厮弯腰迎着沈钦。
“咦?霍姑娘的住处不是该往那边吗?”沈钦疑惑地询问带路的仆人。
“这公子就不知道了吧,柳老板今儿个一大早就腾了锦园,霍姑娘已经搬了进去。啧啧,还不到登台,霍姑娘就惹得楼里争论不少呢。公子可交了好运了!”仆人朝着沈钦憨厚地笑笑。
是吗?“多谢!”到了锦园,红木为主,金色的匾额,遒劲有力的题字,整个园子仿得是公爵宅邸,柳老板真是大手笔,光是这点,其他的老鸨就万万及不上。重金之下必有恩客,也算是绞尽了心思。
“进来。”沈钦依言进了霍羽的闺房,两个小婢女一前一后带上了门。吴侬软帐,博山香炉烟缭缭,房内尽显华贵之气,一洗雅居的清新自然,大家之作也只是随意搁置,好一个随性的女子。沈钦久久没见到霍羽,四下张望。
“别瞅了,你坐在床榻边吧,作画的器具都放那儿了,你看看还缺些什么。我就出来。”霍羽窈窕的身姿在“载夜宴客屏”上若隐若现。云鬓钿簪金步摇,双眸冷傲自难消。迎风起舞衣袂飘,本洁何来烟尘扰。
霍羽把沈钦的错愕看在眼里,“之前,你不是问我画什么吗?我要牡丹花。不过,是画在我身上。”这跟现代的行为艺术有些相同,不过她还是有保留的。要沈钦在她的背上作画,一朵绽放得尽致的牡丹。那些文人名士不是喜欢吟诵它吗,她就将这世人称赞的名花据为己有。
沈钦张大的嘴足以放下好几个鸡蛋了。她背过身去,将罗纱滑至腰际,露出粉色的肚兜。玉肌晶莹,如丝绸般嫩滑,美背无一点杂质,紧致感给人视觉上的愉悦。沈钦奉行非礼勿视的准则,背过头。“你……你干什么,快……快穿上。”可疑地红色爬上他的耳根。
霍羽侧卧在床榻上,“好了,逗你呢。转过来吧,我一个女子都不羞,你着什么急。”拉过锦被盖住腰以下的部分。
沈钦尴尬地咳嗽几声,一回头,霍羽的白皙的背仍然暴露在外。
“你先前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会子磨磨唧唧的,快动手吧,就在背上画就成,其他地方,你想看,我也不会答应。”
沈钦被堵得没话,僵硬地拿起画笔,迟迟下不了手。画花,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在女人身上画,破天荒,头一次啊。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只当是画布得了,了完此事,再不见此等放荡女子。
于是,沈公子,带着逼良为娼的悲愤,一鼓作气。霍羽知道沈钦拗不过,阖眼假寐。汗点点渗出,一炷香过去了。
沈钦点好最后一笔。正是“红紫十色间深浅,向背万态随低昂。”
终于放下心中大石,沈钦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扶了一把汗。
“我背上是什么样子呀,好好奇。要不,沈公子,你把铜镜拿来我照照。”霍羽不安分地扭动身体。
“别别别……”这下换他大惊失色了,“额……画,对!画还没干呢,你别乱动。”可算逮着她的软肋了。
霍羽失了兴趣,陪着沈钦闲聊起来。
人红是非多,但是为什么当“小贱人”的永远是我?霍羽很郁闷,杂乱的步子响彻云廊,这是通往大堂的捷径,因为是置于半空中,称之为“云廊”。一个尖锐的女声在锦园外响起,口中辱骂之词层出不穷,楼子里的人都出来,打算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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