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韩夏阳睡得安稳,状况似乎比昨天要好多了。戴叙恒也不打扰他继续休养,轻手轻脚下床,洗漱好下楼,赶上了早餐。
一家人虽然坐在餐桌边,但对眼前丰盛的早餐显然都没有什么心情享用,被昨晚韩夏阳的样子惊悸到现在。
见戴叙恒来了,韩秋思最沉不住气,急冲冲地问:“我二哥怎么样了?”
“比昨天好了很多。”戴叙恒诚实以答,这毕竟是有关韩夏阳健康的事情,他可不敢向韩家人隐瞒,“但我想还是要让他继续休养才行。”
听这话,韩秋思略微放心了些,继续追问戴叙恒:“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戴叙恒犹豫了一小会,想想还是应该把事情告诉韩家人,便含蓄地告诉韩家人说夏阳可能被乌青藤侮辱了。一来怕韩家人接受不了韩夏阳被强*暴的事实,一来也是为乌青藤留条后路。他的确也无法原谅乌青藤,但毕竟也没有达到相视成仇的地步,何况还是打小的青梅竹马关系。
再怎么含蓄韩家人还是能判断出大部分真相:可能?一定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侮辱?强*暴才对吧!
“我要去杀了那个臭小子!”韩秋思最先暴发,以为声音越大就越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情,几乎在咆哮,“二哥为了他们一家人尽心尽力,散钱不说,还耗了那么多精力在他们一家人身上,到头来还要被这样伤害。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不仅是韩秋思,这忽然堵上来的气谁都顺不下去。
最不该被残暴伤害的人遭受到了最为严重的侵害,侵害还是来自他非常重视的人,身心都被重创后留下的阴影,如何收拾?
“为什么夏阳总是遇到这种事?”韩钟瞳掩面难过不已地埋怨自己,“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夏阳。要是夏阳出生的时候是健康的,就不会被人抱走,就不会遭受那么多磨难,也不会遇到……现在更不会被这样伤害。都是我的错。”
这位夫人极悲痛,但言辞间仍有隐情,只是没人详加辨识,知者有心罢了。
韩爵勋与韩春澜父子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各有所思。
韩秋思完全不知道流转在他父母与长兄之间的这股暗流意味着什么,他只想安慰他悲伤不已的母亲:“妈,这怎么会是你的错?错也是那个姓乌的!是昧着良心伤害二哥的那个家伙不对!”这少爷认定了的事实也绝难被说转,固执得非同一般,对乌青藤的恨意自然就更难消弥。
“青藤也不是要伤害夏阳。”戴叙恒的立场连他自己都觉得艰难,他为什么要为伤害了夏阳的人说好话?但是为了这事让他恨青藤,也有点困难。
“戴叙恒。”韩秋思断喝一声,吼,“二哥都让那家伙强*暴了,你还能这么大方——你大方得让我想揍你一顿——你对二哥的心情就这点程度吗?你到底爱不爱二哥啊!”
“这不是大方!”
戴叙恒首次这样反驳韩秋思,当然他不是跟韩秋思比声音大小那么幼稚,他有话要说:“我忍耐下想杀人的冲动,只是为了尊重夏阳的心情。我把夏阳接回来到现在,我没有听夏阳埋怨或是指责过青藤,一次都没有。即使被伤害了,明明非常痛苦,夏阳却还在保护青藤。为什么?这难道只是夏阳天性的善良而已吗?还是夏阳习惯性地一个人承受压力造成的结果?都不是!”
他敢如此断言,正因为心中有所虑,不免沉痛地说:“尽管我已经非常小心地观察了夏阳和青藤的关系,但是我还是没有弄明白夏阳对青藤那种特殊的情感到底是什么。说是单纯的资助人与艺术家的交易,夏阳不是那么卑劣的人;说是朋友,夏阳对青藤关注太多;说是兄弟,夏阳又从来不会象对春澜和秋思那样去和青藤交心;夏阳更没有把青藤当成情人……不管我怎么努力也看不懂他们的关系。”
戴叙恒盯紧显然隐瞒了某个事实的几位知情人。
韩钟瞳捂嘴低泣。
韩爵勋喟然长叹了一口气,并不多话。
韩春澜面不改色。
“难道二哥和那个家伙还能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韩秋思也看出了暗流,询问的眼神在父母与长兄之间来回穿梭,“到底是什么关系啦?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隐瞒了。”
“秋思,这是你不必知道的事情。”韩春澜冷淡地拒绝了韩秋思的好奇,紧接着也警告戴叙恒,“叙恒你也不要再随便猜测任何东西。”
韩秋思大感不满,嚷道:“大哥啊!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我有权知道真相。”
韩春澜完全无视弟弟的要求,极有控制力地说:“没有所谓的真相。夏阳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的话,那谁都不要再提起。”
“可是,”韩秋思烦燥不已,说,“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好象我没资格保护二哥一样。明明我从小就把二哥当成是我必须保护的人一直努力到了现在,到头来还是要被置身事外……爸妈,大哥,我就那么不可靠吗?”
“秋思……”韩钟瞳到底是软弱一些,听儿子说这话,她内心一软,想至少要安慰一下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