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漆黑的夜,一轮弯月浅挂在天空,极力散发着冷凌的苍白。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云笑风虽然不喜欢被威胁,但她武功不如他,唯有隐忍。
云笑风一惊,“你是要对北水宣战?”
云笑风不甘人后,也飞掠起身。
哼,就是太子她都敢挑衅,又何惧一个王爷!
司马夜嘴角一抽,表情有些僵硬:“青楼红妓?”
朝霞洒落在他身后,那熟悉的火红色让她不知不觉想起一个月前他整军离去那一天早晨。
从来都没有想到司马夜就是那一晚的采花大盗,那他那么做也只是在试探自己吗?
岳王?
“不骗我?”他蓦然俯下身,用手抬起她下巴,紧紧地看着,不许她退却。
不过云笑风的反应却超过了他的想象。
一次是骗,两次也是骗,就算多一次……也无妨吧?
说得好听是怕自己累着,其实就是方便监视自己!
她嘴角微展,冷笑着。
他难道经常出入那些地方?不然怎么会这么感兴趣!
她点了点头,“有劳神医了。”
不知为何,一看到她生气的表情,他的心情就会莫名其妙好转,刚才的烦躁被扫光。
她心底冷笑,说得这么轻松,若不是他腰间那块儿熟悉的金色令牌,云笑风几乎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了!
就算她反悔,他又能奈她如何?
司马夜不屑嗤笑,移近一步,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同时伸手将她也拉了坐在地上。
她走上前,抬头仰望着他,曾经无数幻想,是否会有那么一个人,身穿白衣,骑着白马,与自己携手江湖,了此一生。
回神后,她暗自苦恼着,竟然会产生这么可笑的想法!
云笑风不满地看着他,头上乌云密布,“哼,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有出入过哪些地方,所以才会这么惊诧吧,口口声声说是采花大盗,竟然连那些地方都没有去过,也不怕行走江湖被人笑话了!”
不甘心说道:“既然你记不得就容我提醒一下,一个月前,月王府大婚,采花大盗!”
两道同样出色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怎么说,她都在冷无殇哪里待过一段时间,仅凭自己一面之词,司马夜那么严谨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自己?
司马夜淡淡斜了她一眼,虽然没有否认,但是那不屑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不相信!
司马夜一愣,看着他凝眉疑惑的表情,心中暗暗思忖。
边想边走着,远处的号角声突然响起,云笑风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云笑风背后僵硬地靠在大树边,而司马夜却舒展着双腿,散漫随性地斜靠着,一手扶额,黑布下只露出的那双眼睛微微眯起,认真地赏月。
司马夜反手展开手中长剑,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就算不是她,他也不会武功而返!
难道是宿命吗?
知道今日躲不过,云笑风也不隐藏,弹出袖中白绫扬飞在空中。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一丝怪异,好像有什么是自己忽略了的。
白绫垂落在她脚边,他将剑收回插入剑鞘。托起下巴打量着她,“真的没有印象了吗?那一夜,你用的可不是这种武功招数,执扇阎罗?呵…玉面书生,你骗得在下好苦啊!”
云笑风眼神一冷,他竟然下手这么狠!
忘记了他今夜到来的目的,只想让她更加生气,更加吃瘪无言和自己赌气。
云笑风回到营帐里,昨晚闹得她不仅心累也身体累。
背靠大树,前面是司马夜淡淡的笑。
云笑风知道司马夜既然是在试探自己,那么暂时还没认出自己。
他从一开始就在怀疑自己,为何又要大肆迎娶?
云笑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脑中忽然闪现过那夜最后司马夜从她视线中走过,她仓皇追出去那一幕。
不过,看她努力都会想,最后依旧茫然的表情,最终还是失望了!
说白了,他就是从一开始就不曾真心信过她!
“你认错人了!”云笑风冷声道,说完转身就要走。
想到这里,她嘴角的笑不由得扩大,冷声道:“在下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招惹到你,还望明言!”
他眉头紧拧在一起,望了望天,转言道,“只要本王灭了北水大军,你就会按照约定给我解药的对吗?”
司马夜不怒反笑,“本公子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座桥上轮回呢,现在反倒过来根本公子说教,也不脸红!”
身心具累的她才刚躺上床就睡着了。
司马夜仿佛听到天大笑话,手指放在唇边,低声笑着,“我可不是来找茬的,花前月下,你不觉得正是坐下谈笑的好时辰吗?”
这一晚就在诡异的赏月中度过。
司马夜好脾气地拍着她肩膀,“别看了,本公子对男人没兴趣,东陵最大的寻欢楼里的名牌都不能引起本公子兴趣,更别说你一个长得跟娘们儿差不多的男人了。”
“那也是晚上的事,现在才早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而且,现在她是男装,就连司马夜也不曾发现,他又如何一下子看穿自己的身份?
因为是黑夜,若是一般人自然不会看出那东西,但是云笑风不同,南燕那一战,她和流苏接触颇多,后来在北水帐篷里也经常看到冷无殇腰间佩戴那道银色,自然对对面人身上那道金光不陌生。
司马夜睨着她,接着说道,“冷无殇带领三万精兵驻扎在五百里之外,没有下挑战书也没有公然擂鼓宣战,看样子就像你说的是打算今夜起大雾时,偷摸上山。”
她自然知道今天是第三天,但是也不必这样专程来找她吧?
他忽然笑了,笑得冰冷,“云笑风,你知不知道欺骗本王的下场,那绝对不会是你能承受得了的!”极眼不发。
风无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挥手示意两人过去,一看那两人走路的步伐就是标准的军人,脚步沉稳,下盘有力。
想罢,他挽起几个剑花,踮脚笔直地朝那边飞掠过去。
他无赖一笑,上前一步将手支撑在她身后的树上,整个胸膛极带威胁性压迫在她身前,挑起笑:“不过都是天下四公子,也不枉费小爷惦记这么久。”
她负手在背后,“王爷今日不会是专程来和我说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