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沉默了会，继续低头摸着那只大鸟，只有回了句：“谢谢。”

“这不像平时的你。”原本以为谈话就会这么结束，那个少年好听的嗓音却紧接着传来。

却像以前的你，白凤在心里补上一句。

少司命依然是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说这么多话确实不像平时的她。

也许是出于那份愧疚，她才会说这些。

星魂说过，即使在阴阳家这么久，她的本心却仍是太善良了。

那时他的语气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心，因为不论是她，还是他，都清楚阴阳家的冷酷无情。

分神的时候又传来白凤的声音，大概他只是不想就这么保持沉默：“你很喜欢鸟类。”

疑问的句子，却用上肯定的语气。

少司命摸大鸟的手突然顿了顿，白凤简单的一句话却无缘无故让她想起了很多。

随后她抬头望向天空，神思恍惚。

如同当年她仰望着那只悬崖上血中重生的苍鹰一样，时隔多年她似乎又听到了那声嘹亮的鹰鸣。

就在白凤以为少司命不会回答时，却传来少司命淡淡的一句：“你不也一样。”

“比起人类，鸟类，甚至许多动物的心灵，都要纯粹的多。”

少司命轻轻地念着，这句话好像是说给白凤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

当时收养自己的老人曾在那天对自己说：“苍鹰是鸟类中的强者，凤凰却是鸟类中真正的王者，鹰用鲜血换来余生，凤凰却会在火中涅槃永生，凤为雄，凰为雌，紫凰，从今以后你就叫紫凰吧。”

那时自己并不懂老人为自己取名的深意，只是接受了紫凰这个名字。

只是很久很久之后，在自己看够了这样一个乱世之后，她才明白，老人是用这个名字让自己不要放弃生的希生命，哪怕世界再黑暗，她也要像凤凰那样，好好地活下去，在涅槃的痛苦后以更加绚丽的姿势新生。

但当她终于明白这一点时，老人却早已不在了。

她后悔过懂得这个道理太迟，但她不遗憾懂得这件事。

风静静地吹着，两人之间陷入一种默契，沉默，却不尴尬。

只是这份默契却被林中远远传来的一个脚步声打断，少司命立刻收回心绪转头望去。

一个婀娜的身影从林中走出，是流沙的赤炼。